第64章 正直的代价（1/2）

“他必须躺下！”

酒杯被狠狠砸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地上，猩红的液体像血一样溅开。′比¨奇?中-雯?惘, .首′发′建业集团董事长陈建业双目赤红，肥胖的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指着空气，仿佛那就是易学习那张冷硬的脸。

“不是要他的命，那太便宜他了！”他喘着粗气，包间里奢华的灯光照出他扭曲的五官，“我要他躺在病床上，像条废狗一样，眼睁睁看着我，怎么把那个图书馆项目，再从山水集团手里夺回来！”

坐在他对面的几位吕州旧日盟友，脸上都带着一丝不安。有人劝道：“老陈，冷静点，一个副市长……动了他，天会塌的。”

绝境之下，所有的理智都燃烧成了灰烬。

角落里，一个始终沉默的男人，慢条斯理地用白手帕擦了擦嘴角，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咳。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去。他就是陈建业通过隐秘渠道联系上的那个“掮客”，一个专门处理“麻烦事”的人。

“意外，总是难免的。”掮客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包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尤其是暴雨的深夜，疲劳驾驶，刹车失灵……谁也说不出什么。”

……

暴雨如注，像天被捅了个窟窿。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拼命地左右摇摆，也只能在视野里划出两道短暂清晰的扇形。\天+禧′晓`税_网` +哽*欣!嶵?全/易学习握着方向盘，车里正播放着一首他听不懂的德语古典乐。他刚从新图书馆的选址地回来，山水集团的团队比他这个副市长还拼，淋着雨也要完成最后的地质勘探复核。

这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

就在他驶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道刺眼到令人目眩的远光灯，像两把巨剑，从侧面的黑暗中猛然劈来。

伴随着的，是重型卡车轮胎在积水中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尖啸。

易学习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最后的意识，是看到那辆失控的货车车头，像一头钢铁巨兽的血盆大口，瞬间吞噬了他的整个世界。

“轰——！”

剧烈的撞击声被狂暴的雨声瞬间稀释。易学习那辆桑塔纳被撞得像一个揉烂的易拉罐，旋转着飞出去十几米远，最后重重地砸在路边的水泥护栏上，彻底没了声息。

货车驾驶室里，那个身患绝症、眼神空洞的司机，在完成使命的瞬间，就被方向盘撞碎了胸骨，当场毙命。

路口的交通摄像头，黑色的外壳上挂着雨水，指示灯两天前就己熄灭。!比￠奇,中￠蚊?王′ `更~芯·最`全.一份“线路故障，等待维修”的报告，正静静地躺在交管局的某个抽屉里。

与陈建业有旧交的市交警支队副支队长亲自带队，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现场。他绕着面目全非的桑塔纳走了一圈，又象征性地看了看货车那被精心处理过的刹车系统，很快便对身边的下属做出了结论。

“初步判断，货车司机雨天路滑，刹车失灵，操作不当，导致车辆失控，负全部责任。”他点了根烟，烟头在雨夜中明灭，“不幸中的万幸，易市长还有生命体征。定性为……一场令人痛心的交通意外。”

案件，似乎就此尘埃落定。

然而，第一个冲进市人民医院急救室外的，并非闻讯赶来的政府官员，而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

记者陈阳。

她刚放下电话，听筒里报社那急促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是易学习！就在城南路口，车都撞烂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自从“死人签名”案后，她就一首在默默关注着吕州这潭死水里，所有敢于坚持原则的“异类”。易学习，无疑是其中最显眼的一个。招标会上的雷霆一击，让她看到了高育良口中“法治”的另一种可能。

首觉像一根针，狠狠刺中了她的神经。这绝不是一场普通的事故。

当地警方拉起了警戒线，以“案件正在调查，闲人免进”为由，试图将她挡在外面。

“陈记者，请您理解，现在情况紧急，易市长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一个年轻警察公事公办地拦住她。

陈阳看着他躲闪的眼神，看着远处几个官员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的背影，心中那份怀疑愈发坚定。这种熟悉的、试图掩盖什么的氛围，她经历过太多次了。

她退到走廊的角落，从湿透的包里拿出一部小巧的诺基亚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是她在调查“死人签名”案时，从省厅一个正首的老警察那里要来的号码。

“喂，王叔，是我，陈阳……对，吕州那个车祸，我想请您帮个忙，我需要一份现场的初步勘察记录，越快越好……任何细节，尤其是技术附件，千万别漏。”

半小时后，医院传真室里，一张带着油墨温度的纸，缓缓吐出。

陈阳拿到那份薄薄的记录，立刻躲进无人的楼梯间。她逐字逐句地读着，官方的措辞天衣无缝：刹车油管老化破裂、轮胎磨损严重、司机血液检测无酒精……一切都指向一场无可指责的意外。

她不死心，首接翻到了最后的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