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空降京海，冰冷的城墙（1/2）

“祁局长，您的办公室在这边，跟我来吧。￠0`0?暁\税\惘, ￠埂?辛~醉¨全?”

京海市公安局，他孤身一人，前来报到。没有欢迎，没有引荐，甚至没有一个党委班子成员的照面。迎接他的，只有一个挂着人事处科长胸牌、满脸写着“公事公办”的中年男人。

男人领着他穿过主办公楼，绕到后面一栋旧楼。走廊的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尘封纸张和霉菌混合的怪味，每走一步，脚下的水磨石地面都回荡着空洞的声响，像在敲打一座巨大的坟墓。

“到了，就是这间。”科长用钥匙打开一扇吱嘎作响的木门，门牌上“副局长办公室”的字样倒是崭新，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

房间里，一张老旧的办公桌，两把椅子，还有一个掉漆的铁皮文件柜，便是全部。窗外对着一堵灰色的高墙，将阳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您的警卫员和司机在楼下待命，都是局里的老同志了，有事您吩咐。”科长面无表情地交代完，像丢垃圾一样将钥匙放在桌上，转身就走，多一秒都不愿停留。

祁同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办公室中央。他脱下笔挺的外套，没有挂起来，而是仔细地叠好，放在椅子上。他用手指抹过桌面，指尖上立刻沾了一层灰。

这就是京海。一座用沉默和无视，给他砌起的第一道城墙。他们把他当成一个流放至此的囚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头副局长，等着他在这里被消磨掉所有锐气，首至腐烂。

短暂的沉寂后，祁同伟拿起桌上那部从未响过的红色电话，拨通了总机。`优-品~晓_说/徃\ *首`发!

“接指挥中心，我祁同伟。”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通知档案科，把过去五年，所有涉黑、涉恶案件的卷宗，全部送到我办公室来。对，全部。”

半小时后，两个一脸不情愿的年轻警员，推着吱吱作响的板车，将一摞摞半人高的牛皮纸卷宗，像垒砖头一样堆满了这间小小的办公室。空气中的尘土味更浓了，呛得人嗓子发干。

祁同伟关上门，一个人，一头扎进了这片由罪恶和血泪构成的纸海。

他没有去看那些血腥的现场照片，也没有去研究那些复杂的作案手法。他只看两样东西：审讯记录的终点，和调查报告的结论。

看了一天，除了喝水，他未曾合眼。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了小山。终于，他在上百份看似毫无关联的卷宗里，找到了一个共同的幽灵。

一个名字——“建工集团”。

所有的线索，在经过层层追查后，都会像汇入大海的溪流，最终指向这个庞然大物，然后，戛然而止。调查中断的理由千奇百怪：证据不足、嫌疑人意外死亡、关键证人翻供……

卷宗里，还有一个名字被反复提及，却从未被正式立案。

陈泰。京海人尊称其为，“泰叔”。

祁同伟合上最后一份卷宗，眼中布满血丝，但深处却燃着一簇冰冷的火。他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求?书^帮¨ ·芜￠错^内-容!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安局长吗？我是祁同伟。”

电话那头的安长林，声音透着一股久经风浪的谨慎和疲惫：“祁局，我等你电话很久了。欢迎你来京海，只是……这里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我知道。”祁同伟的声音嘶哑，“我只想知道，‘建工集团’，这堵墙，有多高，多厚？”

安长林沉默了许久，仿佛在斟酌每一个字。“不是墙，祁局，是地基。整个京海，都建在这块地基上。你想动它，整座城都会塌。”

祁同伟没有回应这个警告，反而问了一个让安长林始料未及的问题。

“旧厂街菜市场，有个叫高启强的鱼贩子，你了解多少？”

“高启强？”安长林愣住了，语气里满是困惑，“一个……小摊贩？我有点印象，好像是为了他弟弟上学的事，经常和市场里的人起冲突，上过几次派出所的调解笔录。祁局，您怎么会……关注这种人？”

一个从临省空降、手握尚方宝剑的常务副局长，放着滔天的黑幕不管，却去打听一个市场里最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这完全不合逻辑。

祁同伟没有解释，他掐灭烟头，下达了第二个指令，一个让安长林更加震惊的指令。

“你先别管高启强。帮我查另一件事，要绝对保密。”祁同伟的声音压得极低，像贴着地面滑行的蛇，“去查我们市局内部的账。特别是每年那笔数额巨大的‘专项办案经费’，我要知道，这些钱，最后都流到哪里去了。”

安长林握着电话的手，猛地一紧。

他瞬间明白了，祁同伟要找的不是罪证，而是这张权力网络的命脉，是喂养那些保护伞的“血管”！这是一步险棋，是足以让他和祁同伟万劫不复的自杀行为！

一周后，安长林带着一份薄薄的报告，秘密来到了祁同伟的办公室。

安长林的声音平稳，“每年至少有近千万的办案经费，通过虚报项目、套取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