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寒露的算珠（2008年秋）（2/2）

，一五七，马兰开花二十一......\"孙玺儿却蹲在墙根，观察一群蚂蚁正排着队搬运面包屑。她用树枝在湿泥上画出三条路径：直路、弯路、斜线，在交叉点标上箭头。\"走直角弯路远，斜着走才是最短距离，这就是勾股定理！\"她对着蚂蚁队伍喃喃自语，雨点打湿了刘海，却浑然不觉。

10月14日 字典页间的秘密

语文课上，孙玺儿翻动字典的手指突然顿住——第256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纸片，边角磨损得发毛，\"金店维修单\"的字样虽已模糊，\"1997年3月8日\"的日期却被红笔圈得醒目。她心跳加速，凑近了看，\"客户姓名\"栏里的\"孙建国\"三个字让她呼吸一滞——那是从未谋面的父亲的名字。

\"孙玺儿，发什么呆？\"李老师的粉笔头\"啪\"地砸在课桌上，惊得她慌忙将纸片塞回字典，却瞥见\"维修项目\"栏里写着\"金戒指改尺寸\"，金额数字被墨迹洇染成一团蓝黑。

放学路上，陈大壮举着新买的七巧板蹦蹦跳跳：\"看！我拼了辆拖拉机，还能拉货呢！\"

\"太简单了，\"孙玺儿接过木块，熟练地用五块拼成\"寒\"字的草字头，剩下的两块藏进书包，\"明天教你拼《九章算术》里的勾股图，用这两块三角板，能算出直角边多长！\"

\"算那干啥？\"陈大壮踢着路边的石子，\"能换糖吃吗？\"

\"算清了，\"孙玺儿望着远处被雨洗得青翠的山峦，手指摩挲着书包里的七巧板，\"就能知道山那边的世界有多大，就能算出......\"她忽然住了嘴，喉咙里像塞了块棉花。

暮色渐浓时，她摸出藏在字典里的维修单，在夕阳下仔细辨认。\"金戒指\"三个字让她想起奶奶偶尔戴的银顶针，那是陪嫁的唯一首饰。远处传来奶奶唤她的声音，尾音拖得老长，像根温柔的线，将她从遥远的1997年拉回现实。她把纸片折好，塞进贴身口袋，转身朝炊烟袅袅的院落跑去，裤兜里的七巧板碰撞出细碎的响，像一串未说完的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