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王宫？（2/2）

可是，领主是一只白蚁；己经去世的夫人，或者说是夫人的一部分，是一颗金属制成的忒弥斯之眼。忒弥斯是人类幻想的神，猫也是人类驯养的宠物，这个神秘的世界处处留有人类的痕迹，但作为客人陪伴少主的人类，却地位低下、连作为观赏植物的藤蔓都能一口吞食。

……这种古怪的能变化人形的白蚁，既看不起人类，又需要人类。而她只是一个较为幸运的人类，像宠物店里被顾客挑中的猫，得以被精心细致地照顾，甚至主人还会选一些猫来陪它玩耍。

明祉徽脑中浮出一个骇人的猜测，她被自己的猜想狠狠吓了一跳，手脚冰凉、身体颤抖，低头将脸隐进长发的遮蔽中。

这一连串跳跃的思维只在一瞬间停止，领主的触须抽中艾瑞克的残翅，那两片黑翅彻底脱离了他的身体。

很快，领主又想起了它的人类女儿。它转过头，似乎是为了安抚不安的明祉徽，原本巨型的虫体缩小成一个成年男子的大小，前足勾住明祉徽，强迫她抬起下巴。

那颗狰狞的白蚁头动了动，收回触须与口器，一张惨白的脸像面具一样贴在它的正面，瞳孔扩张，淡橘色的唇瓣轻轻颤抖。

明祉徽短而急促地叫出声，瘫倒在地。

“女儿……”那只白蚁发出了嗡嗡的絮语，“下去休息吧。”

明祉徽拖着腿，僵硬地跟在一只桃红颈天牛身后，走道空荡荡，偶尔有只无翅工蚁顶着一小块沾着黄浆的蜂房般的食物路过。又绕过一个房间，尽头是十分辽阔的场地，一具拖着肥大腹部的身体正在产卵，瘦小的工蚁排成长长的队伍，接过一颗颗的虫卵。

那些虫卵肉眼可见地快速孵化出乳白的幼虫，幼虫吃过黄浆后，很快又分化成新的工蚁、军蚁、雄蚁，但就是没有王虫。明祉徽看着那些耸动着身躯、扑闪着白翅，习惯肢体后快速爬动着的雄蚁，看清它们要去哪里后，尖叫着推开桃红颈天牛，“艾瑞克！艾瑞克！”

她根本不记得来时的路，只凭着本能转过身拼命奔跑，寂静的王宫回荡着她满是惶恐的叫声，一只只白蚁从房间探出头，见到明祉徽后，一具具强壮、恐怖的蚁身顶着人类的头颅，一张张雪白的、沾着泪水的、相似的脸蛋在这蜂房般环状的房间，像声控灯般密密麻麻地亮起。

怪物！怪物！

艾瑞克！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