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来不及了（2/2）

哑女冷笑：“又被你摆了一道。不中二会死是吧？”

明祉徽勾着绳子转那条项链，笑得两眼弯弯，“诶，我不是说过你不会死吗？脑补过度，是你的问题。”

哑女：“《竹林中》少了你倒是可惜了。”

明祉徽故作委屈：“大人饶命，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啊。”

“我要是大人就立刻把你铡了。你那个花还要用吗？”

好好的路不走，偏偏要绕一大圈，哑女的眼光又扫过明祉徽的小腹，

“应该用了才来的吧。你是要赖谁身上？”

明祉徽收好项链：“你不是哑巴吗？这么多话讲。”

哑女：“我是怕你这把钥匙沾血了连累我。”

明祉徽：“我没用那个花。”

哑女不信。

明祉徽：“我只是吃了顿饭。好了，不信的话回房看看，花还在那呢。”

哑女沉默着，等走到三楼，才道，“保重。”

真是个聪明人。

明祉徽摸了摸小腹，垂眼想了一会，还是上楼了。

“莉、莉、娅。”

艾瑞克斜靠在门上，慢条斯理地戴着手套。他似乎是要出门，穿了件略大的黑风衣，一侧的口袋因为装了东西而微微鼓起，露出一线银光。

吧嗒一声。

纯黑的皮质手套衬得皮肤更白，腕骨凸起，往上是半截流畅的小臂线条，肌肉紧绷，有力但克制。

“柏瑞尔的房间，不在这一侧吧。”

他侧着头，细碎的黑发几乎盖住眉眼，那双蓝玻璃珠子般的眼睛轻微转了一下。

复眼是固定的，昆虫只能通过转动头部转移视角。

明祉徽看着他僵硬转动的颈项、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瘦削的脸，又看向他马甲缀着的金色表链。

艾瑞克扣好风衣袖扣，“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抱歉。

她静静地看着他。瘦了，憔悴了，发影落在泪沟，沟上一圈青紫的暗沉眼圈。

“你那是什么眼神？”那张阴郁苍白的脸露出病态的笑容，下三白冷晃晃的，“是可怜我吗？”

明祉徽没说话。

艾瑞克勾着怀表链，“莉莉娅小姐，你这样堵在我门口，真的很像被无情玩弄后讨要说法的蠢女人。

还不走？那进来吧。莉莉娅小姐脸皮厚，我却还要些脸面。”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

怎么还在这里不肯走。

我会杀了你的，这一次一定会。

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描着柳叶刀的形状。

明祉徽：“五年、十年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你到时候放我走。”

艾瑞克：“莉莉娅，搞清楚，是你一首在莫名其妙地纠缠我，腿长在你身上，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明祉徽握成拳状的手扬至两人之间，“你向母神起誓。”

艾瑞克：“好啊，我向母神起誓，会在十年后放你走。”

她的手张开了，一根缀着金属球的黑绳项链在空中晃着。

“你去了地窖……”艾瑞克的脸阴沉得可怕，瞬间又恢复如常，“我倒是忘了，莉莉娅小姐，莉莉娅老师，你可是那种能从容地帮杀人犯擦干净脸上的血痕的人。”

艾瑞克越靠越近，“看样子，莉莉娅老师要保守新的秘密了……”

他伸手想要抢，明祉徽攥紧了绳子往后躲，“忒弥斯之眼！”

“你刚刚在说什么！”艾瑞克按住她的肩膀去抓项链，“谁告诉你它的名字的！”

明祉徽：“是神，是神告诉我的，是神的传令！”

“疯子！骗子！把它还给我！”

艾瑞克想夺回项链，两人谁也不放手，明祉徽一时踩空，被重心偏移的繁重洋裙带着往后跌。

“莉莉娅！”

一双黑翅猛地张开，艾瑞克扑过去想搂住她，但她己经像粒颠簸在台阶上的石子一样滚到了楼底，雪白的裙摆一下红了。

明祉徽蜷缩着身体。

“莉莉娅，莉莉娅，我带你去后山医院，别怕，莉莉娅，看我，看看我……”艾瑞克抱紧她，“莉莉娅，看着我……”

他身后那对稚嫩的黑翅薄如蝉翼，细柳叶的形状，颜色很浅。

她用尽力气推开他，“我，不是，骗子……黑翅……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