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夜不归宿（1/2）

第五十七章 夜不归宿

慈德院。{?^0÷?0·?小]%说ˉ?网? μ无±¨?错\}￡内_?{容?

屋内陈设华贵，气氛却凝滞如冰。萧老夫人一身雍容，额上镶着翡翠的丝绒抹额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她端坐于上首的紫檀木太师椅中，神情倨傲。

下首左右两侧，大夫人与二夫人各自端坐，目光低垂，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看好戏的笑意。

楚卉步入厅堂，步履沉稳，径直行至堂中，对着上首屈膝深蹲，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声音清越：“之意，请姨姥姥安。”

萧老夫人仿佛未闻，只慢条斯理地端起了手边的青花瓷茶盏。

她垂着眼，用杯盖一下下、极有韵律地撇着茶盏里并不存在的浮沫，姿态端得十足，眼皮都未抬一下，任由楚卉保持着行礼的姿态。

大夫人与二夫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幸灾乐祸的笑意，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两息过去，厅内依旧只闻老夫人撇茶盖的轻响。

楚卉见上首之人依旧沉浸在她那杯“茶”里，全无理会之意，便神色平静地自行直起了身。

她目光转向左右，只敷衍地曲了曲膝，声音平淡无波：“大夫人安，二夫人安。?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哐当！”

一声刺耳的脆响骤然打破了沉寂！

萧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掼在了檀木茶几上。

茶水四溅，几滴滚烫的茶水甚至溅到了老夫人华贵的衣袍上，她却浑然不顾，一双混浊的眼睛此刻因盛怒而圆睁，死死钉在楚卉脸上。

“柳之意！”老夫人声音尖利，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没人教过你规矩礼数吗？老身允你起身了吗？！”

楚卉抬眸，毫无惧色地迎上那两道燃烧着怒焰的目光。

她清晰地看到那混浊眼底翻涌的刻薄与不容置疑的权威。

她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清冷平稳，却字字清晰：“请姨姥姥宽恕。之意以为，德者自会让人敬重而非倚仗辈分，刻意折辱小辈以立威。”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大夫人笑容僵在脸上，二夫人虽面无表情，但眼里的惊意却显而易见。

伺候在旁的丫鬟婆子们，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萧老夫人脸上的怒意如同被冻结，随即苍老的面皮剧烈地抖动着，连指着楚卉的手指都在发颤：“你……你放肆！好个牙尖嘴利的柳氏女！你竟敢……竟敢如此顶撞你的长辈！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她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d,a~w+e/n￠x?u/e¨b/o`o!k-._c·o′m*

楚卉淡漠的看着，并未求饶请求宽恕。

她知道，就算她伏低做小，也不管她如何讨好萧老夫人，她都会找各种理由来为难她。

更何况，如果能让萧老夫发怒，逼迫萧墨凡永不准接纳柳之意，让他死了这份心，那也算省了件麻烦事。

萧老夫人剧烈喘息着，林嬷嬷在她后背抚拍了好久，她才稍稍平息了些。

她捂着胸口，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把这目无尊长、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

老夫人话音未落，楚卉却再次平静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打断了老夫人的咆哮：“姨姥姥息怒。之意并非顶撞，只是陈述所见所感。今日我依礼请安，姨姥姥视而不见，是为失礼在先。我自行起身，亦是无奈之举，若长久蹲伏，失仪失态，岂非更堕了萧府颜面？”

萧老夫人气得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反驳。

楚卉继续道：“之意虽寄人篱下，却也知礼义廉耻。姨姥姥口口声声规矩礼数，却对晚辈行此冷待折辱之举，传扬出去，外人会如何议论萧府？议论姨姥姥您这位‘慈德院’的主人？”

“慈德院”三个字被楚卉刻意咬得清晰。萧老夫人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脸色由怒转青，再由青转白。

大夫人眼见老夫人被噎住，立马开始责备楚卉：“柳氏女，你怎么跟老夫人说话呢？还不快跪下认错！老夫人宽宏大量定会原谅你……”

“跪下？”楚卉轻轻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方才行礼不让起身的是姨姥姥，此刻又要我跪下？这萧府的规矩，倒真是随心所欲，全凭一人喜怒而定么？”

她挺直了脊背，那纤细的身影在满堂的华贵与威压下，竟显出几分不容折辱的孤傲。

她目光如清泉，再次平静地落回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背过气去的萧老夫人脸上。

二夫人见了，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

叫柳之意来，可不是为了打嘴仗，逞一时之威风的。

她收了谷咏婉的好处，自然得将谷咏婉交代的事，办漂亮了。

她立马温声道：“之意，今日让你来并非故意为难你，我们只是想问问，端午节那天，你彻夜未归，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