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吃不完的东西，都可以拿来给我解决（1/2）

第四十五章你吃不完的东西，都可以拿来给我解决

温语柔把手里的油纸包打开，两块烤地瓜挤在泛黄的报纸里，焦褐的糖浆凝成琥珀色的壳。_k?a.n?s_h`u,p¨u\.*c~o·m¨

裂缝里透出橙红的薯芯，热气混着柴火香撞进风雪里，叫人一闻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今天中午的灶膛火旺，这俩地瓜有些烤过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口感……你如果不嫌弃，那就将就着吃吧。”

温语柔把地瓜递到莫东生面前，下意识的别过脸，镜片蒙着白雾。

远处林场传来伐木的闷响，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而落，恰巧盖住她陡然加快的心跳。

温语柔没说这是她特意把口粮省下来，知青点的玉米糊早结成冰碴，这会儿还在胃里硌着疼。

发梢沾的雪粒子被呼吸呵化，顺着脖颈滑进打了补丁的假领。

“当然不嫌弃。”

莫东生接过纸包时，袖口的绷带突然崩开线，露出半截绷带，渗出的血珠在雪光里泛着铁锈色。

那是昨夜劈柴时旧伤迸裂，他随手撕了张《红旗》杂志裹的。

指尖触到地瓜温热的刹那，油墨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报纸头条“农业学大寨”的铅字正印在薯皮上。

“你说这是今天中午你吃剩的？”莫东生忽然扯了扯嘴角。?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以后你要是还有吃不完的、又怕留到晚上会坏了的，大可以都拿给我吃。”

他吐出的白雾缠上温语柔冻红的耳尖，“灶上烧糊的窝头，腌坏的酸菜，我都能帮你解决。拿来给我吃，总比放坏了或者喂耗子强”

他咬下地瓜时，齿尖撕开焦脆的糖壳，咔嚓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温语柔的脸忽然就红了。

一个大男人说愿意吃女人留下的剩菜，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暧昧。

她身上的蓝布棉袄突然被风掀起，露出内衬的碎花布——是拆了母亲留下的旗袍改的。

温语柔慌忙按住衣角，却见莫东生正盯着自己腰间系着的红绳，她的脸又更红了，“咳咳，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知青宿舍去了。”

温语柔转身的刹那，莫东生瞥见她后颈有块淤青，形状像被烟头烫过的五角星。

之前粮仓混乱时，张泽清的烟头曾擦过她的衣领，估计温语柔就是在那时候不小心被烫到了。

“等等。”

莫东生突然拽住她的帆布包带子，猎刀鞘上的铜扣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从兽皮囊里摸出个竹筒，筒身用红漆描着模糊的“忠”字，“这是野蜂糖，可以抹在冻疮上的。](μ看?.书?屋| !ˉ已μ发?布|&最~新t$章?¨节÷:”

竹筒里黏稠的蜜浆泛着琥珀光，底部沉着几粒未滤净的蜂针。

温语柔的指尖在竹筒纹路上顿了顿。

她想起清晨扫雪时，看见莫东生蹲在蜂箱前，棉手套被蜇得满是鼓包。

此刻他右手指节肿得像胡萝卜，一道新鲜的蜇痕横贯虎口。

“莫同志，真是谢……”

她刚要开口，校门廊柱后突然传来铁锹拖地的刺啦声。

王德发的干部帽檐从阴影里探出半寸，镜片反光遮住了阴鸷的眼神。

莫东生不动声色地横跨半步，将温语柔挡在身后，猎刀鞘上的冰凌折射出冷芒，恰巧刺向王德发藏身的方向。

“回吧。”

老场长的声音从林场小径飘来，枣木拐杖戳地的节奏像某种密语。

莫小满像只花栗鼠似的从老人身后钻出，红头巾下露出冻得通红的鼻尖：“温姐姐！别忘了你的笔记本……”

她挥舞着半截铅笔，纸上画着歪扭的小人——扎麻花辫的女知青牵着猎户的手，背景是炸成烟花的炮仗。

温语柔将笔记本塞进帆布包最底层，转身时棉鞋陷进雪窝。

莫东生突然伸手托住她的肘弯，掌心粗茧擦过毛衣的经纬，带起一阵细密的静电。

这个触碰短暂得像雪粒融化，却让温语柔觉得被莫东生触摸到的地方忽然就热了起来。

“走道的时候记得当心冰窟窿。”

莫东生松开手，靴尖踢开道旁的积雪，露出底下被车轮碾碎的搪瓷缸。

缸体上“劳动光荣”的红字碎成三截，恰似王德发此刻抽搐的嘴角。

温语柔沿着结冰的车辙往知青点走时，暮色已吞噬了最后一缕天光。

她没回头，却知道莫东生仍立在榆树下看着她，猎刀在鞘中嗡鸣，如未烬的余火。

等终于走过了拐角，察觉不到身后又莫东生的视线了，温语柔的心才没刚才跳得那么紧张厉害。

她扶了扶黑框眼镜，擦掉了镜片上的霜花融成细密的水珠。

路边忽明忽暗的路灯下，温语柔没注意到，校门廊柱后王德发的干部帽檐下，那双三角眼正死死盯着她怀中的账本，像饿狼盯住垂死的狍子。

“温知青！”

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