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这么年轻，怎么开始有白发了？（1/2）

第一百四十六章你这么年轻，怎么开始有白发了？

灶膛里的火苗舔舐着黑铁锅，莫东生往搪瓷盆里兑着凉水。+&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

试水温时，指尖触到水面腾起的热气。

“过来擦把脸。”他抖开浸在热水里的毛巾，拧干时蒸腾的水汽模糊了眼前。

里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莫小满正趴在炕头摆弄温语柔送的铁皮文具盒，听见莫东生的招呼才不情不愿地撅着嘴、趿拉着布鞋挪过来。

她小脸上还带着睡痕，麻花辫歪歪扭扭地翘在脑后。

接过热毛巾，莫小满往脸上胡乱抹了两下，水珠顺着下巴滴在补丁摞补丁的棉袄上。

“可是不去上学的话，那学校那边咋办？”她盯着搪瓷盆里打旋的水，“如果我少一天不去上课，万一有功课落下了……”

铁勺刮过锅底的声响戛然而止。

莫东生转身从铁锅里舀了碗小米粥。

金黄的米粒熬得开花，上面浮着几颗暗红的枣子——这是去年秋天从后山摘的野枣，晒干了存到现在的，现在正好拿来给小满补身子。

“学校那边我去给你请假，至于功课的话，”他把粥碗往炕桌上一放，瓷碗与桌面碰撞发出闷响，“功课落不下的，回头你有啥不明白的去找冯老师，他不是经常给你们补课辅导功课吗？你多问问他，他能给你补的。&??零?点3t看2书1 ?3?追¤最/^?新=?章e`节{”

提到“请假”二字，莫小满眼睛忽地亮起来，可转瞬又黯淡下去，小声嘟囔：“我请假不去学校，那王小虎肯定又要说我是装病……”

“他敢！”

莫东生把盛好粥的碗重重放在炕桌上，汤汁溅出几滴，“咱们去不去学校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要是敢胡说八道，那一准是在嫉妒你能请假好好休息不用上课。到时候他要是敢对你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只管告诉我，我去给你讨说法。”

这话听得莫小满的嘴角上扬，露出两颗虎牙，也不在乎什么功课落不落下的事情了。

她端起粥碗时，莫东生已转身进了小厨房。

土灶上的大铁锅冒着热气，他掀开木头锅盖，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锅里炖着野山菌和兔肉，汤色奶白——这是上个月下套子逮的野兔，莫东生今天一大早收拾出来炖上的。

还有一碟煎得金黄的野鸡蛋——是莫东生开的养鸡场里养的母鸡在山上散养，吃的都是虫子野果，下的蛋蛋黄格外橙红。

不多时，莫东生端出做好的早饭，炕桌上很快摆满吃食。^x-x.k`s^g?.+c¨o￠m/

最显眼的是搪瓷盘里油汪汪的兔肉，肉块表面裹着浓稠的酱汁，他还特意加了从供销社换来的酱油，香气混着柴火味在屋里弥漫。

旁边是竹编蒸笼，掀开盖子热气蒸腾，露出六个白面馒头，底下垫着新鲜的芭蕉叶。

这是用养鸡场的鸡蛋跟王婶换的面粉，个头不大却松软瓷实。

莫东生从碗柜深处摸出个小陶罐，里面是用野蜂蜜腌的咸菜。

金黄的蜂蜜裹着翠绿的野菜，翠绿的菜叶上撒着白芝麻，是去年秋天腌的，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吃吧。”莫东生特意把兔肉往妹妹面前推了推，“趁热吃，多吃点。”

莫小满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年头，谁家早饭能吃上肉和蛋？

莫小满想起之前温语柔安慰她的话，如果不是莫东生做着护林员的活计，再加上还开着养鸡场，她都不一定能吃到这么丰盛的早餐，估计一两个干巴馒头就算是早饭了。

想到这里，她心满意足的夹起一块兔肉放进嘴里——肉质鲜嫩，带着山菌特有的清香，叫人吃了第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还有这野蜂蜜腌的咸菜甜中带咸，咬起来咯吱咯吱响。

莫小满眼睛瞪得溜圆，捧着粥碗的手都忘了动作。

在这个粮食要凭票供应的年代，这样的早饭算得上奢侈。

“哥，”莫小满的嘴里已经塞得鼓鼓的，含混不清地问，“咱家是不是发财了？”

莫东生差点被粥呛到：“你说啥？咱家离发财还远着呢……”

他指了指墙上的标语——“勤俭节约是美德”，说道：“我就是看你昨天落水受了惊吓，再加上村里的医生说要给你补补，所以就让你今天吃好些。”

“哥，那咱们啥时候才能发财呀……”

“先别说话，”她话没说完，就被莫东生打断：“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莫小满只能乖乖捧着粥碗小口啜饮。

热气氤氲中，她偷偷打量着莫东生。

莫东生正低头撕着馒头，眼下挂着两片青黑，像被人狠狠揍了两拳。

下巴冒出的胡茬泛着青灰，军大衣袖口还沾着柴垛的枯叶，不知是昨夜啥时候留下的。

“你不好好喝粥，盯着我看干嘛？”察觉到莫小满打量的目光，莫东生头也不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