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莲生三十二（2/2）

隐晦的佩服。

但这丝佩服瞬间便被强烈的警惕所取代！叶红鱼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胁！不过她现在明显处于一种极度震惊与狂热的状态，目标似乎暂时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那神秘老僧身上……这或许是机会！

司徒依兰的右手无声无息地握紧了秋骊剑的剑柄，体内残存的真气悄然运转，冰冷的剑意蓄势待发。她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紧盯着叶红鱼周身可能出现的破绽，准备趁其心神被老僧吸引、且状态虚弱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啧，”司徒依兰压下心头杀意，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带着恶意的嘲讽，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叶红鱼那几乎无法遮体的褴褛红裙和裸露的肌肤上扫过，“看看你这副样子，道痴大人，衣不蔽体，春光外泄，当真是……不知羞耻。你怎么不干脆脱光了再进来？倒也省事！”

面对司徒依兰如此刻薄的嘲讽，叶红鱼却恍若未闻。她的全部心神，早己被白骨堆中那个枯槁的身影所占据。她的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光芒，死死盯着莲生神座，对司徒依兰的话语充耳不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裁决”的身影，整个人早己沉醉其中，如痴如狂。

叶红鱼那狂热痴迷的神情并未影响到司徒依兰分毫。她自幼跟随二师兄君陌修行，君陌口中对佛宗的评价向来是“虚伪”、“无耻”，字字如刀，早己刻入她的心间。

是相信朝夕相处、亦师亦兄的二师兄，还是相信这白骨堆中才见一面、来历诡异的老僧？这对司徒依兰而言，根本无需考虑。

她目光锐利如剑，穿透老僧那慈悲表象下的迷雾，首指核心：“莲生神座？裁决大神官？那么，您如此苦心孤诣，甚至不惜坐视魔宗阴谋发动，也要将小师叔拖入死局，究竟是为了什么？”

莲生那深陷的眼窝转向司徒依兰，枯槁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有一种洞穿世事的沧桑。“老衲……曾在烂柯寺悟道枯禅，曾侍奉悬空寺首座讲经说法，二过西陵神殿而不入其门……”他的声音沙哑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他人的故事，“最终……却还是做了一任裁决大神官，甚至……还曾潜入魔宗，深得信任，距离那魔宗大祭司之位……亦只一步之遥。”

他顿了顿，空洞的眼窝仿佛穿透了层层时空，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青衫身影：“轲浩然……他是我的朋友。老衲看着他一步步强大，看着他……为了追寻那至高的力量，误入歧途。”

“他……自创了浩然气。”提到这三个字，莲生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与……忌惮？“这浩然气……霸道绝伦，吸纳天地元气为己用，不分正邪，不辨清浊，只求极致的锋锐与力量……这，与魔宗功法何异？皆是昊天……所不容的窃天之术！”

莲生的语气陡然变得决绝而悲悯，仿佛在进行一场伟大的救赎：“老衲……不能眼睁睁看着挚友堕入魔道深渊！哪怕……违背平生宏愿，哪怕……掀起无边血雨腥风！也要将他……拖入这场死局！宁肯他与魔宗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也好过他……最终成为祸乱天下、为昊天所不容的……大魔！”

叶红鱼深以为然地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对莲生“大义”的绝对认同。在她心中，昊天道统至高无上，任何窃取天地元气、亵渎昊天光辉的行为，皆为不可饶恕的魔道！莲生神座此举，是为苍生除害，是真正的慈悲！

然而，司徒依兰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股强烈的反感油然而生。她紧抿着嘴唇，眼神锐利如冰：“魔？前辈，在晚辈看来，是魔是道，与功法何干？当看其行，而非观其法！”

她的声音清朗而坚定，带着书院独有的浩然之气：“若有人修炼所谓正道功法，却滥杀无辜，欺压良善，那他就是魔！反之，即便是修炼了所谓的魔宗功法，却行侠仗义，庇护弱小，那他便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