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忽悠（2/3）

成真…”

那声音如同无数带着倒钩的魔音，精准地钩住了叶红鱼心底最深沉、最灼热的欲望——超越兄长叶苏的执念，血洗幼年阴影的疯狂渴求，对大道巅峰的极致向往。

莲生的话语，慈悲中裹挟着令人灵魂战栗的蛊惑力，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叶红鱼眼中最后一丝属于“道痴”的清明彻底熄灭，仅存的理智被汹涌的渴望彻底淹没。她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身体僵硬却无比坚定地，一步，一步，朝着那盘踞在尸骨之上、指尖跳动着诡异神辉的老僧走去。

司徒依兰的心跳如万马奔腾，几乎要撞破胸腔！莲生的话语固然如同魔鬼的低语，极具诱惑，但夫子亲传的身份让她本能地警惕和排斥这种“馈赠”，二师兄君陌那“秃驴最是无耻虚伪，其言如蜜，其心如鸩”的日常唾骂言犹在耳。然而此刻，叶红鱼走向莲生的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她紧绷欲断的神经之上！白骨上那清晰刺目的啃噬痕迹，与莲生接水时那刻入骨髓、令人作呕的求生本能，在她脑中疯狂串联、轰鸣、炸响！

他根本不是什么自缚赎罪的圣人！他是被小师叔轲浩然亲手锁在这樊笼里的魔！一个靠着啖食闯入者血肉才苟延残喘至今的食人老魔！

“叶红鱼！停下！”司徒依兰厉啸出声，声浪在石殿中激起层层回响，震落簌簌石尘。她毫不犹豫地催动“和光同尘”，意图瞬间移至叶红鱼身边，将她拉回。然而——

身体沉重如山岳！意念所至之处，空空荡荡，一片死寂！平日里如臂使指、充盈周身的天地元气，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彻底抹去！

阵法！是那遍布石壁、如同巨大伤痕般深刻狰狞的剑痕！是它们！隔绝了此地与外界的一切元气联系，构成了这绝天地通的樊笼！

眼看叶红鱼距离莲生枯瘦的、如同枯枝般伸出的手掌己不足三尺，司徒依兰目眦欲裂！她猛地向前扑出，毫无保留，如同扑向烈焰的飞蛾，双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环抱住叶红鱼纤细却紧绷如铁的腰肢，用尽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向后猛地一拽！

“呃！”叶红鱼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拖得踉跄后退，眼中那层浓稠得化不开的痴迷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寒潭水面，剧烈地晃动、碎裂开来，露出底下深藏的茫然与一丝被惊醒的惊骇。

“醒醒！叶红鱼！”司徒依兰急促地喘息着，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不容置疑的尖锐，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棱的锤子砸在叶红鱼混乱的意识上，“你是道痴！西陵最骄傲的裁决司大司座！怎么能信这种鬼话？别人硬塞给你的修为，是登天的梯还是穿肠的毒？你想过没有？！”

她死死扣着叶红鱼冰冷的手臂，强迫她扭过头，视线投向那堆触目惊心、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白骨，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足以刺穿石殿的穹顶，“睁开眼看看！看看这些骨头！看看上面的牙印！这魔宗山门封了不知多少年，鸟兽绝迹！你告诉我，他莲生大师，是靠什么活到今天的？！”

“靠什么活下来的？！”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九天之上轰然劈下的灭世雷霆，狠狠劈在叶红鱼混沌一片、被欲望蒙蔽的识海之上！

“轰！”

叶红鱼眼中的茫然瞬间被无边的惊恐和冰冷的清醒彻底取代！她猛地扭头，视线如同两道冰冷的利剑，死死钉在莲生身上，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枯坐于尸骨堆上的身影。那张悲悯的脸，此刻在她眼中扭曲、变形，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露出了深渊般狰狞可怖的真容。

巨大的寒意如同冰水灌顶，攫住了她的神魂，让她不由自主地连续踉跄后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石壁上，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如同惊涛拍岸。

“哈哈哈……”一阵低沉、嘶哑，继而变得疯狂、歇斯底里的笑声骤然从莲生口中爆发出来。那笑声在封闭的石殿中回荡、冲撞，如同厉鬼的嚎哭，彻底撕碎了最后一丝伪装的慈悲，充满了赤裸裸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与某种扭曲变形的欣赏。

他眼中最后一点浑浊的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饿狼般噬人的凶戾光芒，首首刺向司徒依兰：“好！好一个书院弟子！修为虽浅，眼力倒是毒辣！夫子门下，果然不凡！坏吾好事！”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凶戾的目光扫过石壁上那一道道深刻入骨、仿佛带着轲浩然无尽剑意的剑痕，语气陡然变得阴森而绝望：“可惜，看破了又如何？此地以青石为篱，以剑痕为栅，乃是轲浩然那疯子亲手布下的樊笼大阵！天地元气，一丝也透不进来！”

他枯瘦如柴的手臂猛地一挣，穿透他琵琶骨的粗大、锈迹斑斑的铁链发出沉重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却纹丝不动，“连我都施展不出半分，破解不了分毫！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又能如何？！不过早死晚死罢了！”

他布满血丝、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双眼骤然瞪向司徒依兰和叶红鱼，一股沛然莫御、带着无尽血腥杀戮与岁月沉淀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灭世海啸，轰然爆发！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