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同行（2/2）

玩笑。她敏锐地察觉到，这背后似乎隐藏着叶红鱼不愿提及的过往创伤。

“好了好了，没事了……对不起，是我玩笑开过头了。”司徒依兰放软了语气，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用轻佻的语言刺激她。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雪窝旁，等叶红鱼自己平复。

过了好一会儿，叶红鱼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稳，颤抖也止住了。她依旧低着头，拉着衣服，沉默不语。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天色，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暗沉下来，荒原的夜晚即将降临，温度骤降。

司徒依兰叹了口气，从随身的行囊里摸索出几块风干的肉干，递到叶红鱼面前：“吃点东西吧，补充点体力。”

叶红鱼确实饿了，犹豫了一下，默默地伸手接过，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两人之间只剩下寒风吹过雪原的呜咽和咀嚼的细微声响。

为了打破这沉闷，司徒依兰主动开口，语气尽量随意：“这肉干味道还行吧？是之前在荒人部落，魔宗那位天下行走的唐送给我的，说是上好的荒原牦牛肉。”

咔嚓。

叶红鱼咀嚼的动作猛地停住。她低头看着手中剩下的半块肉干，仿佛那是什么剧毒之物。下一秒，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和愤怒，猛地将肉干狠狠摔在雪地上，甚至抬起穿着红色皮靴的脚，泄愤似的在上面用力踩踏了好几下，仿佛要将什么污秽彻底碾碎！

“叶红鱼！”司徒依兰的火气也噌地上来了。她辛辛苦苦背她出来，给她吃的，她还耍脾气糟蹋东西？尤其这还是唐的心意！她猛地起身，一把将蹲着的叶红鱼推翻在雪窝里，然后欺身上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按进冰冷的积雪中，怒视着她倔强的眼睛：“你再跟我犟！有本事你把你刚才吃进去的给我吐出来！你吐啊！现在就吐！”

叶红鱼被她激得也发了狠，心一横，竟真的抬起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朝自己的胃部猛捶下去！看那架势，是真想将吃下去的肉干呕出来！

“你疯了吗！”司徒依兰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她自残的手腕，看着她苍白脸上那不顾一切的倔强，心中又是气恼又有些莫名的……心疼？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语气放缓，带着一丝无奈：“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去河里看看有没有鱼，给你抓两条新鲜的，行了吧祖宗？”她松开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认命般地朝不远处的冰封河面走去。

冰冷的河水刺骨，抓鱼并不容易。司徒依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总算用削尖的木棍叉到了两条不算肥硕的冰鱼。当她捧着处理好的鱼回来时，天色早己黑透。

叶红鱼己经默默地坐在火堆旁，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火光映照下，她单薄的红裙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可怜。

司徒依兰麻利地将鱼串好，架在火上烤了起来。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诱人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叶红鱼默默地吃着烤鱼，司徒依兰也啃着肉干。两人之间依旧沉默，但那股剑拔弩张的压抑感，似乎随着食物的温暖悄然淡去了一些。

这个世界的夜空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几颗星辰点缀着无边的墨色，根本无法赶路。

叶红鱼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背靠着一棵枯死的老树。寒风卷着雪沫，吹得她单薄破碎的红裙猎猎作响，裸露的肌肤冻得发青，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司徒依兰看得眉头紧皱。她脱下自己那件厚实的裘皮外衣，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披在叶红鱼身上。

“不要！”叶红鱼下意识地挣扎，想要推开。

“你犟什么犟？！”司徒依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按住想要掀开裘衣的手，“拿自己的命赌气吗？这里是荒原！晚上能活活冻死你！明知道要来这种鬼地方，也不知道多穿点？美是美了，你不要命了？！平时你有修为护体也就罢了，现在气海枯竭，识海震荡，跟个普通人有什么区别？真想找死不成？”她用力将裘衣裹紧在叶红鱼身上，“我怎么说也是知命境了，冻一会儿死不了！省省你的倔脾气！”

温暖的裘衣隔绝了刺骨的寒风，叶红鱼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咬着唇，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