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论道（1/4）

书院后山，瀑布轰鸣如雷，水雾在星光下氤氲成一片迷蒙的光晕。?丸¨夲!鰰￠戦/ .蕞?歆-彰￠截^庚`鑫·筷_

司徒依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山石，身体因敬畏与后怕而微微颤抖。上方那道高大而平凡的身影，仿佛与整座大山、整片星空融为一体，仅仅是存在，便让周遭的空间都为之凝滞。

夫子并未让她起身，只是静静地坐着，手中那根歪扭的小木棍随意搭在膝上。许久，一个温和却带着无形重压的声音响起，如同自九天垂落：

“伤害同门，若说不出个道理来……”夫子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让司徒依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不饶你。”

他看向司徒依兰，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莫非，你也听信了外面那些愚妄之言，认为宁缺是那所谓的‘冥王之子’？”

司徒依兰猛地抬起头，眼神清澈而笃定，斩钉截铁道：“宁缺不是！”

夫子眉梢几不可察地微动，声音依旧平稳：“那便是桑桑了？你觉得她是？”

“桑桑也不是！”司徒依兰的回答依旧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这回答显然出乎夫子的意料。他沉默下来，深邃如星海的目光落在司徒依兰脸上，带着审视与探究，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瀑布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司徒依兰迎着夫子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强行压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桑桑体内那股能与昊天神辉分庭抗礼的森然黑气，弟子亲眼所见，亲身感受过其冻结灵魂的恐怖！弟子…确曾疑心她是那带来永夜的‘冥王之女’。”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但后来，弟子询问了大师兄。大师兄告知，老师您与他周游天下，遍寻古籍，踏遍山河，却始终找不到一丝一毫关于冥界、关于冥王存在的真实痕迹。大师兄不信冥界存在，弟子亦相信老师您…同样不会相信这虚无缥缈的传说！”

她的话语清晰有力，目光灼灼：“更重要的是，桑桑不仅是那股黑气的容器，她更是光明大神官卫光明的亲传弟子！当日长安城，弟子亲眼所见！她修行时日尚不足半年，体内爆发出的昊天神辉却磅礴浩瀚，纯粹无瑕，竟能照亮整个长安城的黑夜！”

“一个能容纳如此至纯至阳、代表昊天意志的昊天神辉之人，怎么可能是带来无尽黑暗的‘冥王之女’？这根本是水火不容，悖逆天道！”

“那你为何要杀她？”夫子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清晰的疑问，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

司徒依兰挺首脊背，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锐利，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迷雾，首指那令人窒息的真相。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一字一句，炸响在寂静的后山：

“因为弟子己经发现了桑桑的真实身份！”

“是什么？”夫子问道，声音里听不出波澜，但那双蕴藏星海的眼眸深处，似乎有微光掠过。

司徒依兰的目光穿透迷蒙的水雾，首刺苍穹，声音带着一种石破天惊的决然：

“昊天！”

轰——咔！

仿佛回应她的惊世之言，一道惨白的、撕裂夜幕的恐怖闪电毫无征兆地劈落！瞬间照亮了夫子平静的面容和司徒依兰苍白的脸！震耳欲聋的雷声紧随其后，滚滚而来，仿佛天穹都在震怒！

夫子静静地看着她，在雷声余韵中沉默了良久。.齐_盛.暁!税`蛧¨ /免￠废\越,犊~那沉默如同实质的山峦，压得司徒依兰几乎喘不过气。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凭什么判断？”

司徒依兰再次深深一礼，声音带着九成把握的笃定：“三个原因，让弟子有九成把握！”

夫子微微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其一，”司徒依兰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星辰，“历代光明大神官，皆为道门之中精研教义、智慧无双、信仰最坚定之人！可为何，偏偏是这些最优秀、最接近昊天光辉的人，反而成了最‘容易出问题’的存在？是历代大神官不约而同地全都走了歧途？还是因为……正因为他们足够优秀，足够虔诚，足够接近那至高的光芒，所以……反而比常人更早地发现了光芒背后隐藏的真相？！”她的话语如同利剑，首指道门最大的悖论。

“其二，”她继续道，脑海中浮现魔宗山门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当日在魔宗山门，莲生神座曾言：‘道魔相通，便是神术’。此言如醍醐灌顶！道门、魔宗二者本源相通，那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天地的锋芒，“昊天，这至高无上的存在，难道真的只有光明、温暖、赐福的一面吗？它是否也如这世界一般，本就包含着与之对立的、黑暗、寒冷、终结的法则？！”

“其三，”司徒依兰的目光紧紧锁住夫子，抛出了她最核心、也最惊世骇俗的论据，“夫子您知道弟子雪山气海天生不通，本无法修行。只因机缘巧合，得到了一门来自‘异世界’的功法，才侥幸踏上修行之路。”

“异世界”三个字出口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