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夜色深处（2/2）

的玻璃渣刺进皮肤，鲜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

“夏荷......”

他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瘆人。

镜片后的狐狸眼弯成月牙，可眼底翻涌的却是近乎癫狂的暗色。

他转身走向洗手台，机械地冲洗着血迹。

水流冲刷着伤口，血色在瓷白的洗手池里晕开，像极了昨夜海上绽放的烟花。

“没关系的......”

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伸手整理凌乱的衣领。

镜中的少年依旧漂亮得像个精致的狐狸，可那双眼睛里却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

指尖抚过镜面，停在倒影中自己的嘴唇上。

他突然狠狠咬破手指，任由鲜血染红苍白的唇瓣。

镜子里，他的眼神暗得吓人。

“没关系……我会很乖的。”

他低声呢喃。

——

凌晨五点的特警司笼罩在青灰色的晨光里。

京兆野推开玻璃门时，作战服上还带着未散的硝烟味，右臂的绷带渗出暗红血迹。

那是西小时前在围剿行动中为掩护队友留下的弹痕。

“炎家那位真是大手笔啊......”

“听说包了整片海域放烟花......”

几个值班警员的议论声刺进耳膜。

他脚步猛地顿住，高大身躯在走廊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转头时，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像子弹般击中瞳孔。

模糊的游艇甲板上，一个女生被炎玖揽在怀里，远处是漫天绽放的烟火。

心脏突然痉挛般抽痛。

办公室门被摔上的巨响让整层楼都静了一瞬。

他扯开领口跌坐在椅子里，染血的手指摸出烟盒时竟有些发抖。

打火机“咔嗒”响了三次才点燃。

尼古丁灌入肺腑的灼烧感却压不住喉间翻涌的血腥气。

他盯着烟头猩红的光，忽然想起前天在房间里和车上的那个吻。

夏荷站在车前，告诉他要，“要照顾好自己。”

他以为他可以做到的。

即使无法得到什么。

可是....

烟蒂在掌心碾碎的刺痛让他回神，烟丝混着掌心的血渍黏在指纹上。

办公室里安静了很久。

久到晨光亮起。

男人僵硬的躯体逐渐舒展。

他起身，抓起桌子上车钥匙，却在碰到门把时僵住。

玻璃窗映出他猩红的眼角和绷紧的下颌线。

男人此刻，好像一匹被抢了幼崽的狼。

京兆野的指节死死抵住左胸，仿佛这样就能按住那颗快要撕裂的心脏。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疼痛，像是有人把战术匕首插进肋骨间反复搅动。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嘶哑。

明知道的，不是吗？

不是说什么都不求的吗？

可此刻翻涌的妒火几乎烧穿理智，后槽牙咬得生疼。

脑海中闪过炎玖搂着夏荷的画面时，右手己经本能地摸向了配枪。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作战服。

他居然对炎玖有了杀意。

——

盛氏集团顶层。

总裁办公室笼罩在死寂中，窗外逐渐亮起的天光，将盛晋祀的轮廓镀上一层冰冷的蓝光。

林毅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屏息将平板递到办公桌前：“盛总，炎家那边......”

平板上刺目的热搜标题跳进视线：“炎氏太子爷海上烟花示爱”，配图中，夏荷被炎玖搂在怀里的身影虽模糊，却足以让盛晋祀瞳孔骤缩。

空气瞬间凝固。

“砰！”

水晶杯在墙面上炸开无数棱光，飞溅的碎片划过林毅的西装裤脚。

盛晋祀缓缓起身，定制西装下的肌肉绷得发颤。

他走到落地窗前，指节抵在钢化玻璃上微微发白。

破晓初始，但他的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

“查清楚炎玖最近三个月所有行程”，喉结滚动间，镜面倒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暴戾，“包括...他昨晚在游艇上的每一个细节。”

林毅后背沁出冷汗，他看见老板左手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己经深深陷进掌心。

一缕鲜血正顺着铂金戒圈缓缓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