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暗河宝船（2/2）

一人撑着篙，木船缓缓驶入暗河。

船板挤压着水面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格外清晰。

岩壁上不时有水滴落下，砸在水面上。

上官则坐在船尾，望着两岸飞速后退的石笋：“这暗河怕不是有几里长？”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的水面突然泛起漩涡。

撑船的府兵猛地将竹篙插进水里，木船在漩涡边缘打了个转，缓缓驶入一片开阔的水潭。

这里比暗河宽了数倍，潭水黑沉沉的，像是深不见底。

“应该就是这儿了吧。”上官则眉头紧锁，高举着火把，向前方观望起来。

突然，叶孤舟说道：“看那！”

众人顺着叶孤舟指的方向望去，火把光穿透水汽，照在一个庞大的黑影上。

那是一艘船，一艘比他们乘坐的木船大上十倍的宝船。

船体斜斜地插在潭底，大半浸在水里，船身上覆盖着厚厚的淤泥和暗绿色的水藻。

“乖乖，这船得有十丈长吧。”上官则站起身，火把举得高高的，“桅杆虽断了半截，可看这架势，当年定是气派得很。”

“靠上去。”叶孤舟示意府兵把船划近些。

离得越近，看得越清楚。

船头上雕刻的龙头被侵蚀得面目模糊，唯有一双铜铸的眼睛，在火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船身两侧的窗户大多已经破碎，露出黑洞洞的船舱，像是怪兽张开的嘴。

少顷，木船轻轻撞在宝船的船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府兵们搭起跳板，叶孤舟第一个跳了上去，脚刚落在甲板上，就听见“咯吱”一声，木板往下陷了半寸。

“都当心些，别踩空了。”他回头叮嘱道。

众人举着火把涌入船舱，却齐齐愣住。

预想中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并未有出现，舱内只有几只倾倒的木箱，锁扣早已锈死。

角落里堆着些破烂麻袋，撕开一看，里面全是大块的焦炭。

“怎么回事？”潘九踢翻一只木箱，碎屑溅起，“船上的那些贡品都哪儿去了？”

上官则在舱壁上敲了敲，回声空洞：“别急，再找找看。”

他转身往船尾走，突然停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

刚推开门，火把光就照亮了满室铁器。

那是些铜模，上面刻着“正隆通宝”的字样，旁边还堆着半筐尚未成型的铜钱，边缘还带着毛刺。

角落里，一个锈迹斑斑的熔炉歪斜着，炉膛里还积着已经冷却的黑灰。

“好家伙，原来赵永昌铸私币的地方就在这都宝船上，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上官则拿起一个铜模，骂骂咧咧。

叶孤舟沉默片刻，对府兵命令道：“把宝船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