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喜欢……又如何？（1/2）

“东西放下，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白!马_书￠院~ `庚_歆¨醉*哙.”

思辨草堂的正厅内，苏韵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巧儿和几名闻讯赶来的侍女端着药箱和热水，正欲上前，闻言皆是一愣。

“殿下，您千金之躯，这等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吧……”巧儿满脸担忧，看着顾承渊手臂上那道被血浸染的口子，心有余悸。

“下去。”苏韵没有回头，只是重复了一遍。

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威严，让巧儿再不敢多言，只能与众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躬身退了出去，并体贴地将房门轻轻带上。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忽远忽近。

偌大的正厅里，瞬间只剩下两人之间那压抑到近乎凝滞的沉默。

苏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打开药箱，取出干净的布巾和伤药，走到顾承渊面前，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挽起他那被划破的衣袖。

她的动作笨拙而生涩，远不如巧儿那般灵巧熟练。

清洗伤口时，沾着烈酒的棉布碰触到翻开的皮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额角有冷汗渗出，可他却从头到尾，一声未吭。~晓.说·宅, ·庚`新+嶵\全-

苏韵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

烛光下，她垂着长长的睫毛，神情专注，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也能想象到在千金坊房顶上那千钧一发的凶险。

所有的怒火、委屈、骄矜，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法言说的后怕与心疼。

这无声的关切，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一点点凿开顾承渊那座用理智与克制筑起的冰冷心防。

终于，最后一圈纱布被笨拙地系好。

苏韵缓缓抬起头，没有给他任何躲闪的机会。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那双清亮的凤眸首首地锁住他面具下的双眼，用一种微微颤抖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问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顾承渊，你究竟喜不喜欢本宫！”

顾承渊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却遮不住他瞬间紊乱的呼吸和骤然收紧的拳头。

那刚刚被包扎好的手臂，也因为主人的震惊而再次紧绷。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用那套烂熟于心的、冰冷的君臣之礼来作答，来重新筑起那道他亲手建立的墙。

“殿下，臣……”

然而，他只说出三个字，就被苏韵决然地打断了。¨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我不要听这个！”

苏韵猛地站起身，竟不管不顾地上前一步，伸出那双还带着药膏清凉气息的双手，捧住了他戴着寒铁面具的脸，强迫他无法回避自己的目光。

“我问的是你顾承渊，并非臣子，我要听你的真心话！你敢不敢说？！”

她的指尖冰凉，声音却带着灼人的温度，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这番不管不顾的、近乎孤注一掷的逼问，彻底击碎了顾承渊所有的伪装与退路。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为了推开她，而是颤抖着，在她的注视下，亲手摘下了那张冰冷的寒铁面具。

一张俊美无俦却写满了痛苦与挣扎的脸，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摇曳的烛火与她清亮的眼眸之下。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碾磨而出。

“喜欢……又如何？”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殿下是九天之上的金枝玉叶，生来便该配得上世间一切美好。而臣，不过是从死囚堆里爬出来的人，又有什么资格与殿下并肩？”

“我们之间，横亘着的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臣……不敢喜欢，也不能喜欢。”

他终于将这些日子以来，刻意疏远她的原因尽数剖白。

他的喜欢，不是能让她欢欣的蜜糖，而是可能为她招来杀身之祸的利刃；他所谓的守护，不是占有，而是拼尽全力将她推向最安全、最光明的地方，哪怕这样做的代价，是她永远的误解与憎恶。

听完他的剖白，苏韵心中所有的委屈、恼火与不甘，在瞬间烟消云散，尽数化为难以言喻的心疼。

原来他的冷漠，是深藏的守护；他的疏远，是无声的牺牲。

她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看着他那双痛苦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顾承渊，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你自己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撼动人心的力量。

“我不是需要被你推开保护的娇弱花朵，我是能与你并肩作战的盟友！今夜在千金坊，你己经看到了！”

“至于那道鸿沟，”她嘴角勾起一抹骄傲而自信的弧度，那是属于大周朝公主与生俱来的风华，“只要我想跨，它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