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项燕暴雨中箭阵溃，楚亡（3/3）

……

浑浊的长江支流，一条不起眼的乌篷船随波逐流。

船舱内，虞姬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如同浸在寒潭中的墨玉，带着初醒的迷茫与一丝未散的惊悸。她似乎做了一个漫长而恐怖的噩梦，梦中是撕裂灵魂的诅咒、是毁灭的暗金龙息、是震天的喊杀与无尽的暴雨……

她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干草上，身上盖着一件带着汗味和血腥气的秦军制式皮甲。断裂玉圭的冰冷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但怀中己空无一物。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被净化后的、奇异的温暖。

哗啦！

船舱的草帘被掀开，一个穿着秦军什长服饰、面容憨厚却带着警惕的年轻士兵探头进来，看到坐起的虞姬，愣了一下，随即瓮声瓮气地道：“你醒了？蒙将军有令，你好生待着！莫要乱动！”说完，便放下草帘。

虞姬沉默地坐着，听着船外哗哗的水声，以及远处隐隐传来的、寿春城方向那惊天动地的喊杀与哭嚎。那是楚国灭亡的声音。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深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与死寂。亡国之痛？灭族之恨？似乎都离她很远。她只是下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自己的指尖，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最终，她的指尖停在了心口的位置。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缕……比死亡更冰冷、比深渊更威严、却又在毁灭中给予了她一线生机的……气息。

“龙……” 一个微不可闻的、带着奇异颤音的音节，从她苍白的唇间轻轻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