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单于献女求和，龙焰焚穹庐（1/4）

阴山以北，狼居胥山下。!鑫+顽?夲_鰰,戦/ ,醉·鑫-章′踕~耕-辛`筷￠

曾经旌旗蔽日、蹄声如雷的二十万控弦之士，如今只剩下不足十万的残兵败将，如同被暴风雨蹂躏过的衰草，蔫头耷脑地簇拥在单于金帐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血腥、马粪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每一张饱经风霜的胡人脸上，都刻满了惊魂未定与劫后余生的茫然。那道被秦人“魔鬼之墙”轰出的、深不见底的焦黑沟壑，如同梦魇般烙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头曼单于的金帐，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与暖意。帐内炉火熊熊，却驱不散弥漫的寒意。头曼斜倚在铺着斑斓虎皮的矮榻上，曾经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浑浊而黯淡。华丽的狼皮大氅裹着他微微佝偻的身躯，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他手中捏着一个粗糙的皮囊，里面劣质的马奶酒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他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冰冷和……无边的屈辱。

败了。

一败涂地。

二十万大军，在秦人那道突然“活”过来的巨墙面前，如同扑火的飞蛾。引以为傲的骑射，破不开那层薄薄的光膜；无坚不摧的攻城锤，反被震得粉碎；而那从墙头射出的、无声无息便能湮灭百骑的恐怖光束……更是彻底击碎了他和所有匈奴勇士的脊梁！

“大单于……”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萨满颤巍巍地走进金帐，脸上沟壑纵横，写满了忧虑，“长生天的怒火……我们承受不起啊！秦人的龙……那是真正的神灵！我们触怒了它！必须……必须平息神灵的怒火！”

“平息？” 头曼猛地将皮囊摔在地上，烈酒溅了一地，他赤红着眼睛，声音嘶哑，“怎么平息？！拿什么平息？！我们的勇士，像羔羊一样被那堵墙吞噬！长生天……长生天抛弃了我们！” 他颓然地靠回矮榻，巨大的挫败感几乎将他压垮。

老萨满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凑近头曼，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近乎残忍的智慧：“大单于，神灵的怒火，需要最珍贵的祭品才能平息……秦人的皇帝，尊奉真龙……或许……他们也需要……女人？”

头曼浑浊的眼睛猛地一凝！“女人？”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喃喃道：“我的……阏氏？”

老萨满缓缓摇头，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不，大单于。是您最珍视的明珠，草原上最娇艳的萨仁花……您的小女儿，阿黛尔公主。”

“阿黛尔？！” 头曼身体剧震，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和不舍。阿黛尔，他最宠爱的小女儿，年方十六，有着草原明月般的容颜和百灵鸟般的歌喉，是他心头最柔软的那块肉。

“唯有最纯洁、最尊贵的血脉，才能承载我们整个匈奴的罪孽与祈求……” 老萨满的声音如同魔咒，在头曼耳边萦绕，“将她献给秦人的龙，献给秦人的皇帝……或许……能换来一线生机……为我们匈奴……留一点火种……”

金帐内死寂。炉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头曼剧烈变幻的脸色。屈辱、不甘、愤怒、对女儿的疼爱、对部落存亡的恐惧……无数情绪在他心中疯狂撕扯。最终，那名为“生存”的野兽，压倒了所有。他缓缓闭上眼，两行浑浊的泪水从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去……准备吧。把阿黛尔……带来。”

……

数日后，九原郡长城脚下。

气氛诡异而凝重。

曾经被鲜血浸透的战场，此刻被一种病态的“和平”笼罩。匈奴残兵在距离长城数里之外扎营，营盘散乱，毫无生气。·0!0·小`税/惘* +醉~薪+彰^結?哽*辛*哙-一面残破的白旗，在匈奴营地上空有气无力地飘荡着。

而在长城与匈奴营地之间那片开阔的、尚残留着焦黑沟壑和兵器碎片的地带上，却出现了一支……格格不入的队伍。

数十名身着相对整洁皮袍的匈奴贵族，簇拥着一辆由西匹雪白骏马拉着的、装饰着彩色毛毡和金银饰物的……华丽毡车。毡车没有车篷，只有轻纱幔帐随风轻舞。幔帐之内，端坐着一名少女。

她身着最华贵的匈奴盛装，头戴镶嵌着硕大蓝宝石和雪白羽毛的金冠，乌黑的长发编成无数细辫，垂落肩头。肌肤如塞外初雪，五官精致得如同天神雕琢，尤其那双眼睛，如同狼居胥山下最纯净的湖泊，清澈见底，却又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野性与……深藏的、被强行压抑的惊惶。正是头曼单于最宠爱的小女儿，草原明珠——阿黛尔公主。

她的美丽，在这片肃杀的战场上，显得如此脆弱，如此……讽刺。

毡车前方，头曼单于褪去了象征权力的狼皮大氅，只穿着一件朴素的皮袍。他低着头，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黄金托盘。托盘之上，并非牛羊牲畜，而是堆积如山的……弯刀！每一柄弯刀都擦拭得锃亮，刀柄上缠绕着象征勇士荣誉的皮绳。这是十万残兵败将卸下的武器！是匈奴人最后的……脊梁！

头曼的身后，跟着那名老萨满和几名部落首领，人人面色灰败，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