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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箱底压着的命数(1/3)
周富贵回到家后,一个人依慰在破沙发里。′i·7^b-o_o^k/.*c.o\m′
他咂摸着修理厂经历的事,红衣丫头散了,赵彪那帮人渣也进了局子。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心里感叹着!
可心里头那点畅快劲儿,早被脑子里那笔阎王债冲得七零八落。
四百点阴德,扔进那深不见底的债坑里,连个响儿都听不着。
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蹭过下巴的胡茬,刺啦啦的,满是烦躁。
“娘的,白忙活。”
他嘟囔着,恨不得要把那看不见的阎王爷嚼碎了咽下去。
这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烧得慌。
眼神没着没落的飘,最后定在墙角。
那面油腻腻的写着“周半仙”幡子,像个戳在那儿的老伙计,沉默,又透着点说不清的古怪。
红衣丫头最后指着它,说他身上有股“味儿”。
“啥味儿?”
周富贵低头嗅了嗅自个儿胳膊,汗酸味混着修理厂的机油味儿,顶多再加点昨晚泡面的葱花味。
他踢了踢脚边那根破竹竿,“老伙计,你倒是显显灵,告诉哥,啥味儿?”
鬼使神差地,他撑着酸软的腰爬起来,走过去把那幡子又抄在手里。
老竹竿沉甸甸的,油润的包浆浸着年岁。
黑底金字的幡布,边角磨得飞了毛,油腻腻的,凑近了,一股子陈年的汗酸味混着劣质檀香灰,直冲鼻子。
他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头捻着布面,对着灯泡昏黄的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从那经纬线里抠出点符咒暗纹之类的门道,结果这么看都像一个普通的幡子。
“操!真就是块破布裹根棍儿!”
折腾半天,除了蹭一手黑灰,屁也没瞅出来。
他泄了气,把幡子往墙根一靠,竹竿撞在墙上发出脆响,“娘的,总不能是老子算命年头久了,腌入味了吧?腌出个‘神棍’味儿?”
目光挪开幡子,看向旁边那口蒙着半寸厚灰、铜锁锈成一坨绿疙瘩的大樟木箱子上。`鸿*特¢小.说-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
这是爷爷周光留下的,唯一的“家当”。
老爷子走得急,以前周富贵只当它是口装破烂的棺材,里头除了压秤的几件旧道袍,就是几本糊弄傻子的、印着八卦图的破书,他翻两页就犯困。
可今晚不一样。
红衣丫头那点感应,这幡子古怪的劲儿,把他心里那点早就埋进土里的疑惑,硬生生又给刨了出来。
“行!老爷子!今儿孙子就给您这‘百宝箱’开开眼!看看您老到底给我压了啥‘箱底’!”
他啐了一口,转身进厨房,抄起那把豁了口的菜刀,刀刃卡进锁鼻锈死的缝里,膀子抡圆了,腰马合一——“咣!咣!咣!”就是几下狠凿!锈渣子簌簌往下掉。
“咔吧!”
一声脆响,老铜锁彻底报销,崩飞一小块绿疙瘩,在地上滚了两圈。
一股浓郁的陈腐味儿,从箱口散发出来!
陈年旧纸的霉味和樟脑丸,还有厚厚灰尘,混在一起,活像打开了口尘封的墓穴。
周富贵猝不及防,被呛得不轻,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味儿,又沉又闷,直往脑仁里钻,弥漫着岁月的痕迹。
箱子开了。
最上头,是几件叠得还算板正、但颜色早褪得发灰发白的旧道袍。
料子摸着倒厚实。
周富贵不耐烦,一把给掀到旁边地上,扬起一阵细灰。
下面露出来的东西是很多书!
但跟他以前随手扒拉过的那些花花绿绿、印着明星八字速查的现代印刷册子,天差地别!
这些书清一色的都是手抄本!
厚薄不一,大小各异,就那么杂乱却沉甸甸地堆叠着。
书页是那种老式毛边纸,黄得深浅不一,透着岁月浸染的痕迹,边儿卷得像狗啃过,虫蛀的小眼密密麻麻,诉说着无人问津的年月。`l~u¢o′q¨z,w_..c+o/m~
封面大多光板,顶多糊层牛皮纸或蓝粗布,用麻线歪歪扭扭、结结实实地订着,透着一股子粗粝的实用劲儿,跟花架子不沾边。
每一本都像块饱经风霜的砖头,被时光压实的重量感。
他伸手,下意识地抓起最面上那本看起来最厚实、最不起眼的。
深蓝粗布的封面,没有书名。
入手沉甸甸的,纸又厚又韧,带着毛刺感,摸上去有点糙手。
翻开,昏黄的灯光下,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筋骨嶙峋的蝇头小楷!那字儿,带着一股子穿透纸背的力道,筋骨毕露,绝不是印刷的死物!
排盘、推演、十神生克、大运流年……条分缕析,非常的严谨。
他定睛一看,扉页内侧用稍大的墨字写着:《渊海子平真解》。
旁边空白处,挤满了另一种稍显稚嫩却同样认真的批注,墨色深浅不一: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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