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夜狙杀令，稚童发卡寒（1/4）

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老街路面上拖出昏黄而粘稠的影子。*0-0?小~税!网~ ￠更¨薪_嶵`全^昨夜暴雨冲刷过的路面坑洼里还蓄着浑浊的积水，倒映着两侧老旧居民楼窗户里零星亮起的、如同瞌睡眼般的灯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水汽、煤灰和饭菜残留混合的、属于老城区的独特气味，潮湿而沉闷。

萧辰抱着己经趴在他肩头沉沉睡去的萌萌，穿过狭窄的巷道。小家伙呼吸均匀，带着点奶气的鼾声，一只小手还紧紧攥着他夹克的肩章位置，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安全锚点。经历了一整天的惊心动魄和糖画摊前的插曲，那点甜味带来的短暂欢愉终于敌不过巨大的疲惫，她在爸爸坚实而温暖的怀里彻底放松下来，沉入了梦乡。

萧辰的脚步放得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他高大的身影在狭窄楼道投下长长的阴影，脚步停在了一扇锈迹斑斑、漆皮剥落的铁门前。这是他在城中村租住的地方，一间位于顶楼、冬冷夏热的简陋单间。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推开门。

一股混杂着淡淡霉味、尘土气和一丝若有若无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极小，一张硬板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一张掉了漆的木桌靠墙放着，上面堆着几本泛黄的旧书和一个搪瓷水杯。唯一的窗户拉着薄薄的蓝色塑料窗帘，外面楼下大排档的喧闹和麻将牌的碰撞声隐约传来。

萧辰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萌萌放在冰冷的硬板床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拉过叠放在床尾、洗得发硬的薄被，盖在女儿身上。昏暗的光线下，萌萌苍白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梦里也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萧辰粗糙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女儿微蹙的眉心，停留了片刻，仿佛要将那丝不安熨平。

他首起身，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沉闷而熟悉的、如同被钝器反复敲击的钝痛，带着灼烧感，沿着神经一路蔓延到肩胛骨。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旧伤，在最不应该发作的时刻，翻涌上来。

萧辰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翻江倒海的痛楚，但额角瞬间渗出的细密汗珠出卖了他。他动作有些僵硬地走到桌边，拉开抽屉。里面没有多少东西，几件叠好的换洗衣物下面，压着一个深绿色的、磨损严重的军用急救包。

他拿出急救包，打开。里面没有纱布绷带那些普通的东西，只有几支密封在金属管里的淡蓝色针剂（标签是模糊的外文），一个装着深棕色药丸的小玻璃瓶，还有一支造型粗犷、闪着冷光的金属注射枪。

他熟练地拿起一支针剂，旋开金属保护帽，露出里面尖锐的针头，然后咔哒一声压进注射枪的卡槽。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冰冷质感。

他解开夹克的拉链，又解开里面洗得发白的棉T恤扣子，露出紧实的胸膛。在靠近左胸心脏位置的上方，靠近锁骨下方，一道狰狞扭曲、如同巨大蜈蚣般的暗红色疤痕赫然在目！疤痕边缘的肌肉不自然地扭曲着，甚至能看到几个细小的、如同被烧灼过的圆形凹陷——那是被特殊弹头近距离贯穿后留下的永久印记！疤痕周围的皮肤此刻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微微鼓起，血管在皮下虬结凸起，显得异常可怖。

萧辰拿起沾了酒精的纱布，面无表情地在那片肿胀的皮肤上进行简单的消毒。冰冷的触感让他胸口的灼痛似乎减轻了一瞬。他拿起注射枪，冰冷的金属枪口稳稳地对准了疤痕下方、血管虬结最厉害的区域。手指扣在扳机上，用力——

“吱呀——”

一声轻微到几乎忽略不计的、门轴转动发出的干涩摩擦声！

虚掩着的、并未关严的铁门，被人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张憔悴而苍白的脸，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咸?鱼\墈¨书,徃? /勉?肺\跃,毒+是林晚晴。

她的头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身上还穿着白天那套价值不菲的职业套裙，裙摆沾着泥点，显得有些狼狈。她的眼圈红肿，显然是狠狠哭过，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巨大的愧疚、难以言喻的痛苦、一丝茫然，还有……一种近乎卑微的期盼。

她的目光，带着急切地搜寻，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硬板床上熟睡的萌萌。看到女儿安然沉睡，她紧绷的肩膀似乎才极其细微地放松了一点点。

紧接着，她的视线顺着房间移动，落在了桌边背对着门的身影上。

落在他裸露出的、疤痕狰狞的上半身！

落在那个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枪口正对准自己胸膛的怪异注射枪上！

还有……他那似乎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的、扣在扳机上的手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林晚晴脸上的所有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让那声惊恐的尖叫冲破喉咙！那双红肿的眼睛骤然瞪大到了极限，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倒映着萧辰背上那道如同烙印般刺目的巨大伤疤，倒映着那支对准心脏的冰冷枪械！巨大的视觉冲击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