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龙吟碎骨翼，稚女数杀劫（5/5）

“夜枭”……

三年噩梦的根源……丈夫濒死的罪魁……险些害死女儿的元凶……

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嗬……嗬嗬……” 林晚晴的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没有哭泣，没有尖叫，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的、死寂的冰冷。

她颤抖着伸出手，沾满血污和灰尘的手指，如同触碰剧毒之物般，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捻起了地上那张印着“龙殇”绝密行动抬头的文件。

纸张冰冷刺骨。

上面赵金花作为“夜枭”的亲笔签名和她按下的鲜红指印，在文件末尾，在血迹的浸染下，显得格外刺目！如同用血书写的卖身契！

林晚晴的手指死死捏紧了那份文件！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几乎要将那薄薄的纸张攥碎！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就在这时——

“咳咳……嗬……”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呻吟，从不远处一片倒塌的家具废墟中传来。

林晚晴如同被惊醒的幽灵，缓缓地、僵硬地扭过头。

废墟下，一只手沾满黑灰和血迹的手，正无力地扒拉着压在身上的断木。赵金花那张刻薄的脸露了出来，半边脸被血污覆盖，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另一只眼睛惊恐地睁开，里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看到林晚晴时瞬间亮起的、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微弱光芒。

“晚……晚晴……” 赵金花的声音嘶哑微弱，气若游丝，“救……救妈……妈……妈知道错了……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林晚晴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清冷，没有了昨夜的痛苦和哀求。

只有一片。

深不见底的。

如同极地万载玄冰般的……

死寂。

和一种……让赵金花灵魂都为之冻结的……

陌生。

林晚晴没有说话。她只是死死攥着那份沾血的绝密文件，沾满血污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着。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从满地狼藉中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僵硬，如同生锈的机器。目光再也没有看废墟中奄奄一息的母亲一眼。

她弯下腰，用那只沾满血污的手，捡起了地上那个摔开盖子的、冰冷的小铁盒。

铁盒边缘的刻痕己经被血迹模糊。

林晚晴将那份浸透了自己鲜血的“龙殇”绝密文件，连同散落的照片，一股脑地、用力地塞进了冰冷的铁盒里。

“啪嗒。”

盒盖合上。

隔绝了罪证，也隔绝了……最后一点点名为血缘的、脆弱的东西。

她将冰冷的铁盒，死死地、如同抓着救命稻草般，抱在满是血污的胸前。

然后，她站首身体。

目光越过倒塌的墙壁，投向窗外那片被巨大倒计时红光和远方恐怖巨响笼罩的天空。

投向城中村的方向。

那张惨白染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行冰冷的泪水。

无声地滑过脸颊上干涸的血污。

跌落在冰冷的铁盒上。

碎成一片绝望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