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守钟人的低语（2/3）

大的阴影，将蜷缩在角落的萌萌完全笼罩。他深色的护目镜片俯视下来，如同两道幽深的隧道，冰冷地审视着这个蜷缩在沙砾上的小小猎物。

风沙卷起的沙尘扑打在萌萌脸上，她下意识地闭了下眼，握紧青铜碎片的左手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个人？” 为首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带着审视。他的目光扫过萌萌苍白脆弱的面庞，沾满沙尘的破旧衣物，赤裸的脚踝上细微的擦伤和灼痕——那伤口边缘似乎透着一种异于常人的、过于健康的粉红。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萌萌紧握的左手上。

那只小手攥得太紧，指缝间，隐约透出一抹冰冷的、非自然的青铜色泽。

佝偻的身影沉默了几秒。

护目镜片下的视线，如同无形的探针，反复扫过萌萌的脸，和她指缝间泄露的那抹青铜色。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风沙的呼啸和那根诡异长杖持续发出的、令人烦躁的嗡鸣。

突然。

嗡！

长杖顶端的黑石嗡鸣声……戛然而止。

整个凹陷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只剩风沙在外围肆虐的背景音。

为首那人缓缓地、极其缓慢地……

抬起了他没握杖的那只手。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庄严的……迟疑？又或者是……小心翼翼的戒备？

那只手同样包裹在磨损的厚皮手套里。他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摘下了面部的滤布。

一张苍老得如同戈壁胡杨树皮的脸暴露在昏黄的光线下。

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布满黝黑粗糙的皮肤。花白稀疏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嘴唇干瘪，紧紧地抿着。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并非浑浊的老人眼，而是异常锐利、深邃，如同沙漠鹰隼，此刻正死死盯着萌萌紧握的左手，瞳孔深处翻涌着剧烈的波澜：震惊、难以置信、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最终，所有的情绪沉淀为一种沉重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

敬畏。

“你……”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失去了之前的冰冷命令感，只剩下干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手……手里拿的……是什么？”

萌萌小小的身体在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下微微发抖，那恐惧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入骨髓。她本能地将攥着青铜碎片的左手往怀里缩了缩，试图藏进身体的阴影里，一个微弱的音节在干裂的唇边滚动，却最终破碎在喉咙深处，只留下无声的颤抖。

老者（守钟人）的目光没有离开那只紧握的小手。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动作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缓缓地、单膝跪在了沙砾上，尽量让自己的高度与蜷缩的萌萌平齐。这个动作让旁边的几个队员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握武器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孩子，” 守钟人的声音放得更低，沙哑依旧，却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试图安抚的语调，如同抚过粗糙岩石的风。“别怕。让我……看看它……你手里的东西……”

他那只没握杖的手，同样极其缓慢地伸出，掌心向上摊开，停在萌萌身前半米左右的位置。那姿势并非索取，更像是一种展示，一种古老的、不带敌意的示意。

风沙在豁口外呜咽。

萌萌黑亮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视线在老者的脸和他摊开的掌心之间飞快地移动。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另一种更微弱、如同暗流般的东西，却在心底悄然涌动——是手中青铜碎片传来的、与脚下大地深处那沉重脉搏隐隐呼应的温热感？还是老者眼中那沉重的敬畏，奇异地中和了冰冷的杀意？

时间仿佛被拉长。

终于。

在老者沉静而坚持的注视下。

萌萌那只紧握的左手，极其极其缓慢地……

松开了些许。

冰冷的、布满裂纹和焦黑痕迹的青铜碎片……

从她小小的指缝间……

滑落出来……

静静地……

躺在她沾满沙尘的掌心。

断裂的龙形蚀刻。 半枚模糊的“萌”字。

守钟人的呼吸骤然停滞！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在那枚碎片上，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也最令人心悸的圣物！他摊开的手掌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引路之铃……” 一个极其低微、如同梦呓般的词汇，从他干瘪的唇间艰难地挤出。声音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一种沉积了无数岁月的沉重感。“……竟然……真的……还在……”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不再仅仅停留在碎片上，而是如同探照灯般，再一次、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扫视着萌萌苍白脆弱、布满沙尘的脸庞，仿佛要在上面辨认出某种古老的印记。

周围的队员面面相觑，无法理解首领如此剧烈的反应，但身上的杀气却在首领的态度下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

守钟人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仿佛吸入了千年的风沙，沉重无比。他没有试图去触碰那碎片，只是缓缓收回了自己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