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灰烬议会（2/2）

手，靠在岩石上，脸色灰败，“阿木……你说得对……墩子……不能白死……可……谁……谁来攥这个拳头？谁……能扛得住……” 他浑浊的眼睛也望向深处，那里仿佛蛰伏着无形的恐惧。

阿木的目光扫过众人。绝望、恐惧、茫然……但在这片死灰中，他捕捉到了几道闪烁的目光——来自那几个钟楼护卫队的残兵，他们的眼神虽然疲惫，却还残留着一丝训练带来的服从和坚韧；还有两三个血锈镇的老猎手，他们的眼神深处藏着野兽般的求生欲。

“没人天生能扛！”阿木的声音斩钉截铁，“拳头！是攥出来的！今天起！这里……就叫‘灰烬议会’！” 他用完好的右手，猛地拍在冰冷的锈铁管道壁上！

啪！

清脆的拍击声在洞穴里回荡。

“为什么叫灰烬？” 阿木的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那是绝望中淬炼出的狠厉，“因为我们都是从上面那片烧焦的灰烬里爬出来的！因为我们被烧过！被踩过！被当成虫子一样碾过！但灰烬下面，只要还有一粒火星子没灭透！就能再烧起来！”

他喘了口气，忍着剧痛继续说：“议会！就是我们所有人！活着的！还有念想的！都算！但……不是坐在这里等死嗑闲牙！要动起来！要做事！”

他猛地指向洞穴一角堆放的、锈迹斑斑的工具箱和几台废弃的、外壳破损的维生设备残骸：“技术组！谁能搞懂这些破烂玩意儿？想办法！修！能修一点是一点！空气！水！取暖！这些活命的东西！都要靠这些破烂！”

他又指向洞穴入口处几处用岩石和金属板粗糙加固的薄弱点：“防卫组！轮流守！眼睛瞪大点！耳朵竖起来！外面那些‘眼睛’看不见我们，不代表不会有东西顺着缝钻进来！特别是……月亮的动静！” 他最后几个字压得极低，带着刻骨的寒意，“那东西亮了！肯定没好事！”

他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几个看起来还算强壮、虽然眼神疲惫但体格仍在的猎手身上：“资源组！清点！搬动！把能用的吃的喝的，集中起来！管起来！谁他妈也别想多占一口！老子剁了他的手！”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那几个钟楼护卫队的残兵身上，带着一种沉重的托付：“还有……里面……”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全是血腥味，“核心警戒……看着……看着‘她’的状态……一丁点儿不对劲……立刻敲响警钟！用命敲！”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但也记住……不到最后一刻……她还是……墩叔守钟人用命换回来的……‘钥匙’！是……希望！”

命令一条条砸下，混乱、粗糙，却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顽石，强行荡开了一圈涟漪。麻木的眼神里，开始有了一点微弱的光，一点被逼出来的、带着恐惧的……行动本能。

就在这时！

洞穴深处……通往钟楼核心的那条冰冷甬道内……

传来一声……

极其轻微……

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

金属摩擦声！

嘎吱……嚓……

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冰冷的青铜基板上……被……拖行……

紧接着！

一股无形、冰冷、粘稠、带着非人恶意的……

精神威压……

如同实质的冰水……

悄然……

弥漫开来！

瞬间笼罩了整个洞穴！

噗通！ 噗通！

刚刚被阿木强行唤起点精神的幸存者们，如同被瞬间抽掉了脊椎，瞬间瘫倒一片！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们的喉咙！连呻吟都发不出！

技术组那个正试图摆弄一台废弃空气过滤器的瘦弱青年，身体猛地僵首，布满油污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中只剩下纯粹的、被掠食者盯上的骇然！

防卫组一个守在入口裂缝边的猎手，手中的骨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身体筛糠般抖动着，裤裆瞬间湿透！

空气瞬间凝滞如铅！

唯有阿木！

他猛地挺首了身体！完好的右手瞬间攥紧了腰间那把淬毒的骨匕！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向甬道深处！左肩的剧痛仿佛在这一刻被他彻底遗忘！伤口深处，那灰白色的肉芽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猛地搏动了一下！一股冰冷的、带着兽性的凶戾感，混杂着巨大的恐惧，从他心底深处轰然炸开！

嘎吱……嚓……

那冰冷、滞涩的拖行声……

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