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联姻之议（1/3）

火铳炸膛的巨响和伤者的惨嚎，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刺穿了黑石堡刚刚因“雪花盐”而升腾起的些许暖意。￠狐_恋\雯+茓^ ~哽~鑫-醉^全\一死三伤的血腥代价，让堡内重新笼罩在沉重的阴霾之中。王木生看着那个被抬走的、曾经一起刮盐土的年轻同伴冰冷的尸体，默默地红了眼眶；李婶和其他妇孺忙着照顾伤员，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血腥混合的苦涩味道；就连盐田的劳作，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悲剧而变得沉闷压抑。

林风站在被炸得一片狼藉的铁匠棚废墟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大锤被暂时关押在堡内最偏僻的土屋里，由赵猛亲自看守。这老铁匠似乎被巨大的惊吓和自责彻底击垮了，变得痴痴呆呆，口中反复念叨着“炸了…不该碰…报应…”，问什么都只是摇头，眼神空洞。

“大人，”赵猛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疲惫，“问不出什么。这老东西像是魔怔了。那几个伤员…怕是废了。”他指的是被严重炸伤和铁片击中的三人，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即便能活下来，也基本丧失了劳力。

林风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懊悔、愤怒、无力感交织在一起。他太急迫了！急迫地想要力量，想要自保的手段，却忽略了巨大的风险。这血的教训，让他深刻认识到，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任何冒进都可能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火铳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

“厚葬牺牲的兄弟，抚恤他的家人，以后他的那份口粮，堡里出。”林风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尽全力救治伤员。至于周大锤……先关着，看紧点，别让他出事。”他需要时间冷静，也需要思考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

盐田的产出成了此刻唯一的光。第一批“雪花盐”己经按照约定，交给了行商陈西。陈西如约送来了第一批物资：五石粟米、两匹粗布、一小袋铁钉和一些常见的草药。虽然远远不足以解决堡内所有困境，尤其是张铁柱持续高烧需要的珍贵药材依旧短缺，但至少缓解了粮食压力，也让堡内众人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希望。

张铁柱的伤势在林风不计成本的盐水清洗和有限的草药敷用下，奇迹般地没有继续恶化。高烧在反复了几日后，终于开始缓缓退去。虽然依旧虚弱不堪，左臂几乎无法动弹，但命总算是保住了。当他第一次清醒地认出守在炕边的林风，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时，林风心中压着的另一块巨石才稍稍松动。~鸿￠特?暁￠税?旺\ *追￠醉~辛,璋/洁!

就在林风一边处理堡内事务，一边思考着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军粮追查和苏家这条越来越近的大鳄时，陈西再次来到了黑石堡。这一次，他不是独自前来，而是带着两个挑着沉重礼盒的精壮伙计。

“林大人！恭喜发财啊！”陈西一见面就笑容满面，拱手作揖，比上次更加热情，甚至带着几分谄媚，“上月那批盐，成色绝佳！运到邻县，转手就被几家大户抢购一空！苏员外对此赞不绝口，特意命在下带来薄礼，聊表心意！”

两个伙计将礼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匹上好的细棉布；两盒包装精美的点心；一小坛醇香扑鼻的米酒；还有一包用油纸仔细包好、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人参切片！看那品相，绝非普通货色！

这份“薄礼”，对于穷困潦倒的黑石堡来说，简首如同雪中送炭！尤其是那包人参切片，正是张铁柱急需的补气吊命的良药！

堡内众人看着这些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眼睛都首了。李婶更是激动地看着那包人参，仿佛看到了张铁柱康复的希望。

然而，林风的心却猛地一沉。苏家的“礼”越重，所图必然越大！这份殷勤背后，恐怕藏着更深的算计。他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苏员外太客气了。区区私盐，能入员外法眼，是林某的荣幸。陈掌柜代我谢过员外美意。”

“应该的，应该的！”陈西笑得见牙不见眼，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林大人，实不相瞒，苏员外对您，可是青眼有加啊！觉得您年轻有为，在这黑石堡屈才了！”

来了！林风眼神微凝，知道戏肉要到了。他不动声色地请陈西进了“议事厅”。

落座后，陈西不再拐弯抹角，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函，双手奉上：“林大人，这是苏员外亲笔书信，嘱咐在下务必亲手交到您手上。”

林风接过信，拆开火漆。信纸是上好的宣纸，带着淡淡的墨香。上面的字迹圆润工整，透着一股商贾特有的精明和圆滑。

信的内容先是客套地恭维了林风一番，称赞他“少年英杰”、“治堡有方”、“所制之盐，洁白胜雪，实乃上品”，然后话锋一转：

“……然，黑石堡地处边鄙，兵凶战危，兼有匪患之忧。.k·a¨n￠s·h¨u_j*u+n/.*n+e?t\林贤侄以百户之身，周旋其间，如履薄冰，老夫每念及此，常感忧心。贤侄所制之盐，虽好，然怀璧其罪，若无强援，恐招致祸端……”

看到这里，林风心中冷笑，果然，威逼利诱来了。他继续往下看：

“……老夫不才，忝为登州府商会会首，于地方尚有些许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