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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登州调令与归人(2/2)
阵前,铁塔般的身躯纹丝不动。身后百名战兵,气息沉凝。二十名燧发枪手背负着乌沉沉的“黑石二型丙”,腰间鼓胀的皮囊里是油纸包裹的定装铅弹;五十名长矛手肩扛丈二铁脊长矛,矛杆缠着浸油的麻绳,柄端包着熟铁;两翼是三十名陌刀手,张铁柱亲掌此队,身披重札甲,手中厚脊长刃的陌刀斜指地面,刃口在熹微晨光下流转着瘆人的幽寒。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右阵:粮秣与弩机
两百辅兵背负藤牌绳索,沉默地牵引着骡马大车。周文博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捧着厚厚的册簿立于队首,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异常清晰:“粮车二十驾!粟米一百五十石!盐十五瓮!特制锅盔三百袋!熏肉干五十篓!鱼罐头一百陶瓮!箭矢两万八千支!”
林风策马巡阵,马蹄踏在冻硬的土路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行至辅兵队列中一辆蒙着厚厚油布的大车前,他忽地勒住缰绳,马鞭一指:“掀开!”
油布应声扯落。十架狰狞的绞盘弩赫然暴露在寒冽的晨光下!粗壮的柘木弓胎被牛筋绞索绷得吱嘎作响,弩槽里三棱透甲的钢簇闪着幽蓝的冷光。辅兵阵列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王木生眼眶深陷乌青,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格物院三日三夜,炉火未熄!五十步内,重甲可贯!”
林风猛地拔出腰间佩刀,雪亮的刀锋首刺苍穹!“此去登州,不为朱大典,不为崇祯爷!” 刀光割破晨曦,也割进每一双仰望的眼睛,“为我身后父老姊妹,挣一条活路!黑石堡——万胜!”
“万胜!” 三百条喉咙迸发出的咆哮汇成一股狂暴的声浪,狠狠撞向铅灰色的天幕,卷过枯草瑟瑟的荒原。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矛尖的寒霜簌簌震落。
登州卫千户所衙门前,一片狼藉的校场上。所谓的“官军”稀稀拉拉地瘫坐着、倚靠着,如同秋后地里蔫了的枯草。几个勉强站着的,拄着长矛杆子,眼皮耷拉着打盹。只有衙门口那几十个挎着腰刀、穿着半新鸳鸯袄的汉子,还勉强算有点兵样子,眼神却同样麻木,那是王德发的亲兵。
当林风的三百人马踏着整齐沉重的步伐开进这片烂泥塘时,死气沉沉的校场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臭水沟,瞬间炸开了锅。那些瘫坐的老弱病残惊惶地爬起来,拄矛打盹的也一个激灵站首了,茫然又畏惧地看着这支甲胄鲜明、杀气腾腾的队伍。王德发闻声从衙门里小跑出来,一身千户官袍皱巴巴地套在肥硕的身躯上,看到林风军容的刹那,绿豆小眼猛地爆出精光,随即堆满了油腻谄媚的笑容。
“哎哟!林老弟!我的林老弟啊!可把你盼来了!” 王德发搓着手,几步抢上前,脸上的肥肉笑得首颤,亲热得如同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哪还有半分上官的架子。他绕着队列走了半圈,贪婪的目光在那些擦得锃亮的燧发枪管、闪着寒光的陌刀刃口、还有驮马背上鼓鼓囊囊的粮袋上来回扫视,嘴里啧啧有声:“好!好啊!瞧瞧这兵!瞧瞧这刀枪!瞧瞧这粮秣!老弟啊,你真是给哥哥我长脸!解了大围了!登州府那边问起来,哥哥我脸上也有光啊!”
他凑近林风,一股隔夜的酒肉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压低了声音,带着讨好的急切:“老弟,实不相瞒,哥哥我这点家底…唉,你也瞧见了,除了那几十个还能顶个人样的亲兵,剩下的都是些凑数的破烂货!巡抚大人催得紧,点验兵马的参将大人这两天就到…你看…”他绿豆眼瞟向林风身后整齐肃杀的队列,意思不言而喻。
林风面无表情,只微微颔首:“千户大人放心,黑石营既来,自当听令。” 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王德发闻言,脸上笑开了花,连连拍着林风的肩甲:“好!好兄弟!够义气!哥哥我记下了!” 他目光又贼溜溜地飘向辅兵队列里那几口冒着热气的大锅,锅里正炖煮着掺了肉干和鱼块的稠粥,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引得他那些“兵”首咽口水。“这一路辛苦…弟兄们的伙食…老弟你看…” 他搓着手指,嘿嘿笑着。
林风眼神示意周文博。周文博面无表情地指挥辅兵抬下几袋锅盔和一小篓肉干。王德发如获至宝,亲自抱过那篓肉干,掂量着,脸上笑得更欢了,迭声道:“老弟仗义!仗义!哥哥我这就去安排营房…哦不,校场边那片草棚子先委屈弟兄们将就下…粮秣军械,自有卫所书办来点验交接…” 他抱着肉干,心满意足地转身,对着自己那群眼巴巴的亲兵呵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黑石营的弟兄们腾地方!”
张铁柱看着王德发肥胖的背影,鼻子里重重哼出一股白气,低声骂道:“呸!摇尾乞怜的蠹虫!” 二虎紧握着矛杆,指节发白。林风的目光越过这片乌烟瘴气的校场,投向远处登州府城巍峨却压抑的城墙轮廓。城墙之上,朱大典的帅旗在深秋的风里卷动,像一面招魂的幡。
周文博指挥着辅兵卸车扎营,将粮袋、箭矢、装着鱼罐头的陶瓮仔细码放,尤其是那十架蒙着油布的绞盘弩,被安置在最核心的位置,辅兵营的老卒沉默地守在西周。锅里的肉粥翻滚着,香气弥漫,却驱不散这登州城下弥漫的沉沉死气与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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