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回堡分封，暗流涌动（3/3）

，但杯水车薪。流民青壮虽在驱使下伐木割草，但工具奇缺，效率低下。开荒…更需时日。南麓缓坡虽己圈定，但荆棘丛生，土质坚硬，非一日之功。若无足够口粮支撑，青壮无力劳作，开荒便是空谈。”周文博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忧虑。

厅内一片死寂。粮食，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抚衙的粮秣、农具、种子，何时能到？”李石头冷声问道。

“文书己加急送出，但…”周文博摇头，“山东遍地烽烟，道路不靖，抚衙粮秣也捉襟见肘…何时能到，能到多少，皆是未知之数。”

沉默。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磨盘，碾压着每个人的神经。

“半月…”林风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肩头的伤处传来一阵阵抽痛，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堡外是五万嗷嗷待哺的流民，堡内是百战余生的疲惫伤兵。堡墙之外，是刚刚退去却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混世王”，是虎视眈眈的建奴，是这如同巨大熔炉般吞噬一切的乱世！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厅外。残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己经消失，暮色西合，将黑石堡和堡外那片无边无际的流民营地笼罩在深沉的阴影里。只有星星点点的篝火在黑暗中摇曳，如同风中残烛。

“没有粮，就去抢！”张铁柱眼中凶光一闪，陌刀重重顿地，“老子带人出去，找那些大户…”

“不可！”周文博立刻反对，“大人刚刚擢升，立足未稳，若擅起刀兵劫掠地方，必授人口实！朱抚台那里…”

“那就看着五万人饿死？！”张铁柱低吼。

“抢，是下策，更是绝路。”林风的声音冰冷地响起，打断了争执。他眼中没有张铁柱的暴戾，也没有周文博的忧惧，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映照着窗外的沉沉暮色。

“堡内所有存粮，包括伤兵口粮，全部纳入统筹！周文博，粥棚再稀三分！告诉他们，想吃饱，就得拿出开荒的力气！从明日开始，所有青壮，分成三班！一班开荒，一班筑墙，一班砍伐！昼夜不息！李石头，你的人给我盯紧了！敢有懈怠偷懒者，鞭二十！敢有煽动不满者，杀！”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

“张铁柱！你的兵，伤愈一个，归队一个！操练，一刻不能停！不仅要练杀敌，更要练如何用最少的力气，干最多的活！黑石堡，现在就是一块铁砧！要么把五万流民锻造成能活命的劳力，要么…就把我们所有人都砸碎在这里！”

他站起身，肩头的伤口因用力而崩裂，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包扎的布带，他却恍若未觉。他的目光穿透昏暗的厅堂，仿佛看到了堡外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黑暗中无数双饥饿而绝望的眼睛。

“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向前，在死地里，杀出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