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终生免费,永无广告!
第18章 程默的“懦弱”(2/2)
程默抱着香烛纸钱穿过齐腰高的玉米地,露水浸透了裤脚。坟前的野草己被王叔清理干净,新培的黄土上零星撒着野菊花。
他蹲下时,西装下摆扫过墓碑上斑驳的青苔,"程远山 李桂兰"六个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记忆突然翻涌,七岁那年的雨幕中,父亲咳着血蜷缩在医院走廊的景象与眼前的墓碑重叠——那是肺癌晚期的最后时刻,父亲用布满针眼的手摸他的头,说"要好好读书"。
打火机的火苗第三次才舔着黄纸边缘。火焰腾起的瞬间,热浪扑面而来,映得他瞳孔发红。纸钱蜷曲成灰,化作黑色蝴蝶在空中打转,恍惚间又看见九岁那年,母亲化疗后稀疏的白发在枕头上散落,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别让自己吃亏"。
"爸、妈,林桐出轨了。"他盯着跳跃的火光,喉结滚动,"那个男人有权有势。"
风掠过坟头的野蒿,沙沙声里仿佛传来母亲纳鞋底的窸窣。程默从内袋掏出那张边角起毛的全家福,妻子林桐的笑容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突然就和母亲插着鼻饲管的苍白面容重叠。
啤酒罐被捏得发出刺耳的变形声,铝皮划破掌心渗出血珠。"你们走后,我拼命读书、拼命工作,就想活成你们期待的样子。"
他把照片轻轻放在墓碑前,灰烬突然卷上半空,糊住了林桐的脸,"我不会像年轻时那样冲动。这辈子拼命打拼的东西,不会为了她毁于一旦。"
"我只要安安稳稳离婚,开始新的生活。"他将撕碎的离婚协议书残片投入火中,纸页在烈焰中蜷成黑蝶。
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啼叫,惊起一群乌鸦,黑压压的翅膀遮蔽了半边天空,就像当年殡仪馆外那片怎么也散不去的乌云。
程默将最后一捧纸钱撒进火堆,首到余烬彻底冷却。他起身拍打裤腿上的泥土,西装沾着野菊花的碎瓣,在暮色里泛着微弱的金芒。坟前新埋的U盘被黄土压实,像一颗沉默的种子。
走出玉米地时,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正被夜色吞噬。村口老槐树下,王婶佝偻着背往井台走去,竹篮里的青菜叶子还挂着水珠。"小默啊,"她颤巍巍地唤住他,浑浊的眼睛扫过他紧绷的下颌,"在城里要是累了,就回来住些日子。"
程默挤出个笑,喉间像塞着坟前的枯草。记忆突然闪回十二岁那年,也是这样的傍晚,他攥着母亲临终前缝的布书包,在老槐树下等了三个钟头,等来的却是村长摇头叹息的模样。此刻月光爬上槐树的枝桠,树影在地上织成破碎的网。
小车停在村道尽头。程默发动引擎时,后视镜里晃过一抹熟悉的碎花裙——那是林桐去年生日穿的款式,曾在婚礼上轻盈地旋过他的手背。轰鸣声惊飞了电线杆上的麻雀,他猛踩油门,卷起的尘土模糊了村口"欢迎返乡"的褪色标语。
盘山公路蜿蜒如蛇,车灯切开浓稠的夜色。路过山腰废弃的砖窑时,程默忽然想起九岁守灵那晚,他蜷缩在堂屋角落,听着道士敲锣打鼓的声响,看着父亲遗照上永远凝固的笑容。此刻轮胎碾过碎石的脆响,与当年棺木落地的闷响,在耳畔诡异地重叠。
后视镜里,村庄的灯火渐成几点星火,最终隐没在山峦褶皱里。程默扯开衬衫领口,脖颈沁出的冷汗混着坟前的露水,顺着脊梁滑进后腰。车载广播突然跳出尖锐的电流声,像极了母亲临终监护仪发出的长鸣。他猛地关掉开关,一路上,只有车轮与柏油路面的摩擦声,单调地响着。
不想错过《医生是拿刀的,你敢出轨欺我》更新?安装看书屋专用APP,作者更新立即推送!终生免费,永无广告!可换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