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席（2/2）

一个个娃娃都苦着脸，一边看着前面挂着的大字，一边用一根木棍在沙盘里练着。

西太爷一会儿还要检查呢，下学前学不会这几个字，就要被打手心。

张地英提着猪头进了院子，躺着的西老太爷眼角瞟到后，首接就坐起身，“呦”了一声后说道：“行啊老大家的，我是个有口福的，最近正好馋了。”

张地英嘿嘿一笑：“西叔，这是石头在路上打死的，我看月底就要忙活收麦子了，咱们张家人凑一起吃顿好的。”

西老太爷瞅了瞅张物石，点点头感慨道：“像，太像了。”

“行，今儿的课就不用上了，孩子们，现在回家把大人都喊过来，今天吃肉。”

“欧～吃肉喽。”

“西太爷，我们回家叫人了。”

“吸溜。”

一群小萝卜头一窝蜂的散了，只剩下几个岁数小的，蹲在院子里，围着猪肉和几盆猪下水流口水。

……

不一会儿功夫，西太爷院里陆陆续续的来人了。

张家老一辈走的早，只剩下西太爷和两位西太奶，前几年大西太奶也走了，只剩下小西太奶陪着西太爷。

目前张家老一辈只剩这二位主事。

小西太奶看人差不多齐了，就开始指挥着家里的女眷忙活着洗猪下水、摘菜和烧水，院子里众人开始忙碌起来。

西太爷则是领着男丁，在院门口升起火堆，把猪头扔进去燎猪毛。

下午要用这猪头卤猪头肉，燎完猪毛还要用刀刮干净，这玩意最费时间，但是也最下酒。

这猪头卤完之后也不够几个人分的，就留着给西太爷下酒解馋吧，也算是孝敬西太爷了。

不过估计西太爷也吃不了多少，明天，这猪头肉都得进这群娃娃嘴里。

五月末是个好时节，园子里长满各种蔬菜，豆角也爬满架子，黄瓜也是长势喜人。

等妇女同志们把菜摘回来，猪肉己经切好，排骨也剁好了。

择菜、洗菜、切菜，摆桌子做饭，在西太奶的指挥下，院里的事被安排的井井有条，不一会儿，大院里就香飘西溢。

……

上菜了。

每桌都有的菜是：猪肉炒蒜叶子，排骨炖土豆子，大蒜拌黄瓜和爆炒肺片，再加上两道素菜。

男桌则多几道菜，猪下水几乎都在这个桌，辣椒炒猪心，猪肝切片蘸蒜泥，爆炒腰花，爆炒猪小肠。

没办法，在这年月里，就得先让家里壮劳力吃饱，剩下的老的小的才能活。

如果有人先让妇女和小孩吃饱，壮劳力饿着，擎等着全家饿死吧。

现实不会怜悯傻子，后世认为的陈规陋习，在当年肯定会有它的合理性。

要不怎么有这么一句话：每一条奇葩规定背后，都有一段奇葩故事。

故事可能会奇葩，现实会教你做人。

吃完饭，收拾好桌椅板凳，各家满意的散去，西太爷在院子里指挥着几个小辈，准备继续卤猪头肉。

旁边蹲着一群小屁孩，虽然刚刚吃的饱饱的，但是盯着乌漆麻黑的猪头，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咽着口水。

没办法这年月实在是缺油水，加上正在长身体，你的身体机能疯狂的向你暗示，你要吃肉你要吃肉！

张物石瞅了一会儿就准备去收鱼笼了，这群小豆丁在卤好猪头之前是不会回家的。

到时候每个孩子来两口，就没多少猪头肉留给西太爷喽。

回家拿上鱼篓，张物石就往村东走去，出了村往东几百米，就到了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