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赐婚（2/2）

的嗓音在空旷的殿宇间回荡。

赵明德深吸一口气，跟着父亲躬身入殿。

御案前的檀香缭绕如雾，金砖倒映着他们跪伏的身影。

“臣，赵维桢——”

“臣，赵明德——”

“叩请皇上圣安。”

御案后，皇帝批红的朱笔微微一顿。

他抬眼打量着阶下这对父子，目光在赵明德额间的伤处停留片刻。

“赵卿携子面圣，所为何事？”

赵维桢以额触地，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老臣教子无方，犬子执意辞官入赘天水郡贺氏，特来请罪。”

话音未落，赵明德己双手呈上辞表。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金兽香炉突然“哔啷”一声爆响，惊得侍立的宫女一个机灵，险些摔了手中的掌扇。

太监总管忙上前接过辞表，皇帝展开扫了几眼：“明德，你上前来。”

赵明德膝行三步，垂首跪在御阶之下。

“看着朕。”皇帝的声音陡然转厉，“当年殿试策论，你写‘唯愿案牍间无一字冤屈’，朕亲手点你为探花。如今……就为个女子，便要弃这青云之志？”

“微臣……”赵明德不卑不亢，“微臣当年不慎致贺家九小姐走失，今既寻得，理当……”

“朕当是什么大事。”皇帝到底舍不得英才，大手一挥，不容反驳道：“朕这就拟道赐婚旨意，八百里加急送往贺家，让他们择个吉日，送女儿进京完婚。”

父子俩闻言，面面相觑，竟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赵明德很快反应过来，重重叩首：“皇上不可！贺九小姐乃二房独苗，不想远嫁，当年走失实因微臣顽劣所致……”

“明德。”皇帝的眼神陡然锐利如刀，首首射向阶下，“君无戏言，此事就这么定了——入赘之事，以后休要再提！”

龙椅上的帝王微微蹙眉，眼底己没了半分商量的余地。

天子威严不容侵犯，赵维桢一个劲地扯儿子的衣袖，暗示他莫要触怒帝王。

赵明德伏在地上，终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微臣领旨谢恩。”

两人退出大殿，缓缓走在宫道上。

“二位留步！”

一道低沉嗓音自回廊转角传来。

太子身着墨色常服，身后跟着两名东宫属官。

“二位进宫面圣所为何事？”太子的目光停留在赵明德的额头上。

赵维桢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将儿子挡在身后，抢先接过话头：“回殿下，是犬子的婚事。蒙陛下恩典，赐婚与天水郡贺氏女。”

他绝口不提入赘之事。

“贺氏？”太子蹙眉思索，脑中没什么印象，“哪个贺氏？”

“回殿下，是前天水郡郡丞的侄女。”赵维桢躬身回答。

太子眉峰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怪哉，孤记得近几个月令夫人还在为明德相看贵女，不是公府侯门小姐，便是朝廷大员之女，皆是高门显贵，怎么如今……倒成了地方小官之女？”

他暗自思量，这位小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贺九小姐与微臣有旧。”赵明德突然开口解释，声音清朗，“十二年前花神节，微臣不慎……”

“哦——”太子突然拖长声调打断，唇角勾起一抹古怪笑意，“原来如此。”

他随手折下廊外一枝将谢的凌霄花，在指尖碾碎：“不过……那些民间女子为了攀附权贵，可是什么谎都敢编，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明德你可要擦亮眼睛，别到头来……娶个冒牌货。”

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俱是茫然。

赵明德不解其意，只得躬身：“殿下教诲，微臣谨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