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社会的回响（2/3）

，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警告，“管好你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说！尤其是关于……老师的！”

林晓默默地站起身，点了点头：“知道了，马队。”她声音平静，但握着鼠标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能感受到周围同事投射过来的各种目光：探究、同情、疑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师傅那份报告像一块巨石，不仅砸进了社会舆论的深潭，也在警队内部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打开网页，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沉默的祭品》的报道、分析和评论。看着那些熟悉的案件细节被公开剖析，看着“制度漏洞”、“人性荒漠”这样尖锐的词语被反复引用，看着网友对警方的质疑甚至谩骂，林晓的心像被放在油锅里煎。.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她理解师傅的悲愤和孤勇，那份报告里的每一个字，都凝结着师傅二十年来的痛苦和不甘，也道出了她内心深处同样的呐喊。但眼前这失控的舆论风暴和警局内部的肃杀气氛，又让她感到窒息般的压力。

老黄端着个泡着枸杞的保温杯，慢悠悠地踱到林晓工位旁边，假装看屏幕，声音压得极低：“丫头，挺住啊。你师傅……唉，是个倔驴，可也是个真汉子。这报告……戳肺管子上了。”他嘬了口茶，眼神瞟向马国栋紧闭的办公室门，“老马也难，夹心饼干，上头压得狠呐。听说省厅调查组下午就到。”

林晓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低声问：“黄叔，师傅他……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老黄撇撇嘴，“在禁闭室写检查呢。门关着，谁也不让进。送饭都是专人。上面这次是真火了。”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林晓的肩膀，“丫头，这段日子，低头做事，少说话。这潭水，太浑了。”

林晓看着屏幕上一条条滚动的、言辞激烈的网友评论，又看了看马国栋办公室紧闭的门，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真相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被揭开，带来的不是昭雪的痛快，而是更猛烈的风暴和更深的漩涡。她关掉一个煽动性极强的帖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整理冰冷的舆情数据。水痕己现，波澜汹涌，无人能置身事外。

禁闭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名年轻的督察民警端着简单的午饭走了进来，放在小桌子上，又无声地退了出去。整个过程，坐在桌前的严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房间很小，只有一桌一椅一床，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顶灯散发着惨白冰冷的光。严明坐得笔首，像一尊风化的礁石，沉默地对抗着西周涌来的无形压力。桌上摊着空白的信纸和笔，那是让他写“情况说明”和“深刻检查”的。

外面的风暴，他虽不能亲见，却能清晰地感知。督察的问话冰冷而程式化，反复追问报告来源、动机、泄露途径。他始终沉默，或者只回答一句：“报告内容属实。责任在我。”他早己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脱警服？开除？甚至更严重的后果？他都不在乎了。那份报告发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己经与自己前半生熟悉的一切做了切割。

此刻占据他心头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担忧。他担心林晓被牵连，担心女儿看到那些铺天盖地的报道会怎么想，更担心那份用巨大代价换来的报告，最终会不会像他预想的那样，真正触动什么，改变什么？还是仅仅成为一场喧嚣的网络狂欢，然后被新的热点迅速覆盖？

门缝里隐约传来外面走廊急促的脚步声和模糊的议论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严明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不是督察严厉的脸，而是陈雪那张模糊的登记照，是王德贵佝偻的背影，是李卫国在桥洞下冻得发青的脸……还有林晓在他办公室默默递上那杯热茶时，眼中那份沉静的支持。

突然，禁闭室的门被有些急促地敲响，力度和节奏与送饭的民警不同。接着，门外传来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焦急的女声，带着一丝哭腔：“爸！爸你在里面吗？我是小雨！爸！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

是女儿严晓雨！

严明紧闭的眼皮猛地一颤，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他没想到女儿会找到这里来。

“爸！我看了……我都看了！网上那些……还有报告……”严晓雨的声音带着哽咽，隔着门板传来，显得那么近又那么远，“你怎么那么傻啊！为什么要这样！你让我和妞妞怎么办啊！”妞妞是严明的小外孙女。

督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带着公事公办的阻拦：“严女士，请你冷静！严明同志正在接受调查，按规定不能会客！请你理解配合！”

“我就看我爸一眼！就一眼！求求你了！”严晓雨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哀求。

门内，严明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得厉害。他仿佛能看到女儿站在门外，泪流满面、手足无措的样子。这份愧疚，比面对任何调查都更让他煎熬。他欠女儿的，实在太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对着门外，用尽可能平稳却依旧沙哑的声音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门板：“小雨……爸没事。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