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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5)
暗淡的黄昏弥漫上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封雷的车子无声地穿越在下班时的车流车海之中,来得多了,司机变得轻车熟路,总能找到躲避拥堵的捷径。*x·i?a,o·s+h/u,o.n_i!u\.`c~o.m\停在住院部的门前,正好晚上六点,封雷下了车,对他说:“明天早上再开接我吧,今晚我住这里。”高大的身影从安静的大堂走过,留下一串沉重的脚步声。电梯门打开,正是十二楼的护士长,看见他,笑脸盈盈地说:“封先生来啦?那我再陪您去楼上吧。”
封雷没有推拒,在电梯里,问她:“今天有进展吗?”
“还是老样子,”护士长诚实地说,“虽然没有更好,但至少能保证现在的平稳,也算不错。”
子弹穿过小发左边的肺叶,卡在心肺之间,对他的呼吸和循环系统造成很大程度的破坏,虽然手术取出子弹,可他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我提过去美国就医的事,你们主任什么意见?”
“他是不太赞成这时候让病人长途旅行的,其实您可以请美国的专家过来会诊”
“那怎么能一样?”封雷打断了她,挥手示意不想听了。
护士长将情况汇报得差不离,也没有逗留,转身走了,她在这里工作,早就习惯了有钱人自以为是的坏脾气。
封雷坐在小发床前,看着这些天几乎没有变化的神态,怎么还不醒呢?他在心里一遍遍回想,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呢?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发枯瘦不堪的指头,期待着他也许会有什么反应,可是小发几乎靠机器维持的生命,被动而消沉,不曾给他半点惊喜。
“我记仇的,封雷,”那是小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我会记一辈子。”
既然不能相爱,就用恨来记得你。
我记得你。封雷。永远记得你。这是俞小发藏在心里。从来不敢和人说地话。
封雷走去阳台。靠着窗台半站半坐地抽烟。微微敞开地玻璃窗。映着小发沉睡地影子很久很久。他姿势不变。目不转睛。然后慢慢地伸出握烟地手。触摸在窗户上倒映地小发宁静地脸。香烟弥漫着。模糊了他地视线。
第二天一早。阿宽敲门进了病房。将带来地西装挂在衣柜里。封雷不在屋里。洗手间传来水流声。他站着等了一会儿。床上躺着地小发。搭在额头地黑发。还是湿润地。显然是刚刚洗过脸。小发昏迷这些日子。封雷几乎每天晚上都来陪他。本来阿宽想来帮忙。但他跟随封雷这么多年。脾气秉性喜好。都清楚得很。知道这人肯定不愿意让陌生人接触昏迷中地小发。也就不再插手。
卫生间地门开了。封雷洗漱完毕。虽然脸色憔悴。精神却是不错。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泄露颓废和消沉。
“回家休息吗?”阿宽取出西装。拿在手里。封雷转身套进胳膊。
“不了。直接去公司。有空给康庆打个电话。我下午去看封悦。”
“哦,好的。”阿宽只觉得大少太拼命,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却似乎比平时更忙了,几乎马不停蹄地见他的律师,会计师,董事会没人知道他在忙什么,“二少等会儿,也许会过来看小发。”
封雷扭头看着阿宽,皱着眉:“他身子养好了吗?”
“手伤还需要时间恢复,精神上养得不错,康庆一直跟着。”阿宽说完,见封雷原地不动,识趣地说:“我去外头等您。”
封雷走回病床边,摸了摸小发的脸颊,凝神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出门。
中午吃过药,封悦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一会儿,醒来的时候脑袋越发不清醒,萎靡不振。误杀芳姐之后,康庆情绪上压抑得很,又碍于封悦受伤,不忍心拿这些事烦他,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情绪都藏着,不给人看。即使诱导他,也总是太极推手,蒙混过关,这样一夜之间的蜕变,反倒让封悦看得心疼。这会儿躺在床上,之前发生的一切就象噩梦一样,小发和芳姐的脸,时不时在他脑海里翻涌上来,心脏跳得就不自然了,一阵阵地发慌。
“醒啦?”康庆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睡得好不?”
“还行。\s\h~e′n*n\v~f\u+.\c.o?m+”封悦感觉康庆摸上床,从背后抱住他,“警局那里都办好了?”
“律师在办,应该没有问题。”康庆不想谈这些,换了话题,“洗个澡吧,你哥要过来看你。”
封雷沿着楼梯往楼上走,饭厅里灯火通明,佣人正在准备晚饭。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到康庆这里吃饭,小发从外面飞扬跋扈地走进来的样子,康庆那天毫不客气地骂他,他瞪回来的目光里,带着少年的叛逆和执拗,爱与恨,总是分得清清楚楚,晒得明明白白。封雷艰难地转过头,不再去想。
刚洗过澡的封悦,头发半干半湿,病了这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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