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放下你，也放过我自己（2/2）

"砰！"

沉重的身躯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林牧远的意识瞬间沉入黑暗，最后的画面是刘英惊愕的脸。

刘英起初还以为是惯用的苦肉计。首到听见那声沉闷的撞击，首到转身看见他嘴角蜿蜒而下的血线，首到发现自己的裙摆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猩红斑点。

"牧远哥哥？！"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扑过去的动作太急，膝盖重重磕在尖锐的石头上都浑然不觉。颤抖的手指探向他的鼻息，却感受不到一丝温热的气流。

"不要...不要这样..."她疯狂拍打着他苍白的脸颊，泪水大颗大颗砸在他毫无生气的脸上，"你醒醒，我原谅你，我什么都原谅！"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河边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卷着枯叶在空中打转。刘英撕心裂肺的哭喊惊飞了栖息的鸟雀，却唤不醒地上的人。她哆嗦着去摸他的脉搏，指尖下的皮肤冰凉得可怕。

"救命啊！来人啊！"她撕心裂肺地喊着，声音在空旷的河岸回荡，惊起更多飞鸟。突然，她想起林牧远曾经手把手教过她的急救手法，颤抖着将双手交叠，按在他血迹斑斑的胸口。

一下，两下...汗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数到第十下时，她俯身要给他渡气，却对上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睛。

林牧远的眼神涣散了片刻才逐渐聚焦，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原谅我了？"

刘英的拳头狠狠砸在他肩上，又猛地抱住他嚎啕大哭："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她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滚烫得像是要灼穿他的皮肤。

林牧远艰难地抬起手，抚上她哭得通红的脸颊："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丝血迹，"我用性命发誓..."

刘英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去那些刺目的红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谁要你的命，我要你好好活着...我要你只看着我一个人..."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了哽咽的抽泣。

阳光穿透云层，重新洒在两人身上。林牧远望着刘英哭花的脸，突然觉得，能活着听她骂自己"混蛋"，竟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

没人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河岸泥土里，一朵小小的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那是林牧远倒下时被压弯，又顽强挺起的花茎。淡蓝色的花瓣上还沾着几滴鲜红的血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芒。

就像他们的爱情，历经风雨摧折，终究还是向着阳光，倔强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