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胎发（1/2）

第一百零五章 胎发

刚满月的女婴被脐带牵着往祠堂飘，襁褓上的蓝布衫还在渗着羊水，布料的经纬线里缠着三根头发丝——黑色的是男婴的胎发，白色的是张奶奶的银发，灰色的是接生婆的。^w\a.n\o¨p+e~n¨.?c-o!m!这些发丝在她后颈的胎记上织出个小小的“宅”字，字的笔画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的形状与“宅心”的血管网完全吻合。

男婴和女婴在供桌上拍手笑，他们的胎发突然无风自动，顺着供桌往下爬，在地面上织成条小路，正好通向飘来的女婴。路的边缘缠着半片指甲，是那个刚满月女婴的，指甲上的月牙痕正在发光，照亮了暗河表面漂浮的胎发团——团里混着陈默的胎发、李明的头发、韩姓女婴的胎毛，所有发丝都朝着祠堂的方向蠕动，像群归巢的虫。

“新头发，该认门了。”

接生婆的声音从供桌的木纹里钻出来，她的指骨己经与桌腿长在一起，指缝里钻出的胎发缠着块带血的头皮，毛囊的排列与女婴后颈的胎记完全相同。头皮上的血丝顺着桌腿往下流，流到暗河的瞬间，河面上所有胎发团突然炸开，化作无数根发丝，一半钻进男婴的囟门，一半飘向新来的女婴，在她的襁褓上织出把铜钥匙的形状。

女婴飘进祠堂时，供桌突然裂开细缝，缝里渗出的不是骨粉，是粘稠的胎脂，脂里漂浮的胎发根根首立，像片黑色的森林。森林的中央，有根最粗的胎发缠着半片胎盘，绒毛的分布与男婴母亲手背上的棺椁图完全相同，胎盘上的血丝在脂里画出个“心”字，字的笔画间游着的头发丝，是陈默爷爷的，发梢还沾着门槛缝里的泥土。°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男婴伸手去够女婴的襁褓，他的胎发与女婴的发丝瞬间缠在一起，在供桌上打成个结。结的形状与“宅心”的血管网完全吻合，打结的瞬间，祠堂地下传来第七声心跳，这次的“咚”声震得所有胎发都在发颤，暗河表面的胎脂突然沸腾，浮出无数个微型的婴儿轮廓，每个轮廓的头发都与族谱上某个人的完全相同。

女婴的后颈胎记突然发烫，“宅”字的笔画开始往肉里陷。她的小手抓住男婴的手指，两人的胎发顺着手臂往上爬，在肩膀处织成件小小的蓝布衫，衫角的流苏是无数根头发丝，灰色的是接生婆的，白色的是张奶奶的，黑色的发丝里混着半片指甲——是货郎刚出生儿子的，指甲上的半月痕与祠堂横梁的朱砂圈完全重合。

“头发认亲，比血脉准。”

不知是谁的声音在梁柱间回荡，可能是陈默的，可能是孕妇的，也可能是那些胎发的主人。女婴的襁褓突然开始融化，化作无数根头发丝，有的织成她的新衣衫，有的编成供桌的木纹，最细的那根缠着半颗牙齿，是那个换牙孩子脱落的，齿缝里的肉丝与女婴的牙龈完全吻合。牙齿掉进暗河的瞬间，河底的颅骨堆突然泛起气泡，每个气泡里都裹着根胎发，浮出水面后全往女婴的方向飘。?狐+-?恋;文?学1 ?°?更?{新,最￠全￥?×

男婴的囟门处，骨化的钥匙突然转动半圈。钥匙柄上的婴儿轮廓多出了头发，发丝的长度与女婴的完全相同，发梢处缠着根极细的血管，血管顺着供桌往下爬，在暗河表面织出个巨大的网，网眼的形状与所有新生儿的瞳孔完全吻合。网的中央，浮出个模糊的婴儿身影，穿着件没有姓氏的蓝布衫，手里攥着把空白的铜钥匙。

女婴的胎发突然开始疯长，顺着供桌往族谱的方向爬。第一百零五页的空白处，突然渗出白色的胎脂，脂里的纹路与她的头骨完全相同，纹路的交叉点上，嵌着根极细的头发丝——是邻镇女婴的，发丝的毛囊里还沾着点痱子粉，味道与陈默母亲用的那款完全相同。胎发爬过的地方，空白页上开始浮现淡淡的发丝痕迹，像在写什么，又像在画什么。

此时，祠堂的横梁突然“嗡”地一声，朱砂图上的所有婴儿轮廓都长出了头发，黑色的、白色的、灰色的，所有发丝在图中央汇成个巨大的“宅”字。字的笔画间渗出的胎脂，滴在男婴和女婴的头顶，两人的囟门处同时浮出个模糊的姓氏，姓氏的笔画正在慢慢褪色，最终变成片空白，只留下无数根头发丝在飘动。

“该梳头了。”

孕妇的声音从暗河里传来，她的身影正从胎脂里慢慢浮出，头发己经与暗河的胎发融为一体，发丝间缠着半片胎盘，绒毛的分布与“宅心”的血管完全相同。她抬手抚摸男婴的头顶，指缝里钻出的胎发在他的囟门处织成个小小的髻，髻的形状与陈默爷爷的发髻完全相同，髻上的红头绳，是用韩姓女婴的脐带编的。

女婴咯咯笑着扯了扯红头绳，暗河表面的胎发网突然收紧，所有网眼都对准供桌的方向。网里的气泡全部炸开，化作无数根血管，一半钻进女婴的胎发，一半飘出祠堂，往骨镇外飞去。飞过的地方，所有产妇的乳汁突然变得粘稠，奶水里漂浮的头发丝，都朝着老宅的方向弯曲，其中个刚生产的女人，婴儿的胎发突然首立起来，像根根尖刺，刺尖的形状与铜钥匙的齿痕完全吻合。

男婴的胎发与女婴的发丝在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