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生丹（2/2）

日子，尝着是个什么滋味儿？”

魏璎珞挑了挑眉，这二人怎么说着说着话，朝她问来了？

她垂着眸，恭顺依旧，语气不卑不亢。

“回皇上的话，奴婢愚笨，没什么特别的体悟。”

“哦？”

弘历眉峰一挑，显然这答案勾不起他的兴致。

“若朕非要你说出个所以然来呢？”

魏璎珞心里暗骂弘历有病，好好的说话扯上她作甚？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恭顺至极的模样，缓缓开了口。

“回皇上，若非要说，奴婢以为，这宫里的日子，如同这御花园里的花木。”

“有人浇水，有人施肥，是旁人瞧不尽的无上荣光。可何时开花，何时结果，全凭主子的心意。”

“开得早了，是争春，不懂本分；开得晚了，是懈怠，不堪大用。“

“万一开错了颜色，或是长歪了枝丫，碍了贵人的眼，离那斧斤之厄，也就不远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琅嬅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魏璎珞，未免太大胆了！

当着皇上的面儿，竟敢如此露骨地用花草影射宫中境遇！

谁知，弘历听完，那紧绷的嘴角竟蓦地松开，喉间滚出低沉的笑声。

他身子微微前倾，整个人笼罩下来。

一双眼犹如鹰隼，紧紧盯着底下那道纤瘦的身影。

“照你这么说，这满园的花木，你是那应时而开的，还是…”

他刻意一顿，尾音拉长了些许。

“…长歪了枝丫，碍了朕眼的那一株？”

这问题，问的甚是刁钻！

答是，乃自满自夸；答不是，便是自断后路。

魏璎珞却不见半分慌乱，反而又往下福了福身子。

“皇上说笑了。”

“奴婢不是娇贵的花，也不是挺拔的木，万万不敢与那些名品争奇斗艳。”

“奴婢…不过是这花圃石缝里，一株无人问津的野草罢了。”

她抬起眼，迎上那道探究的视线，不闪不避。

“野草不求闻达于贵人，自然也谈不上碍眼。“

“所求的，无非是侥幸能沾上点雨露，便拼了命地往下扎根。”

“能在这方寸之地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便己是天大的万幸。”

“野草？”

弘历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唇边的笑意不减反增，愈发深邃难测。

“可朕看你这株‘野草’，嘴皮子倒是利索得很。寻常的草，可长不出你这样的尖刺。”

魏璎珞顺势垂下眼睑，语气愈发恭敬。

“皇上谬赞。”

“这宫里风大，要想不被连根拔起，草自然要长得韧一些，根要扎得深一些。”

“至于所谓的‘尖刺’……”

她顿住，声音轻了些。

“不过是怕被人当成寻常枯草，随手薅了去。求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