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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十五章 无病床头却有思(2/2)
阵天旋地转之后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易无忧才渐渐有了意识,迷迷糊糊之间就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声。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小声却关切地问:“她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就大清早的时候,喝了些粥,其他什么也吃过。”答话的似乎是如锦,迷迷糊糊地也听不真切。
后来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易无忧却怎么也听不清楚。问话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努力地想了半天,可那昏昏沉沉的大脑根本就无法连贯地去思考问题。印象中,只有夏侯沐才会才会那么关切地问如锦有关她的这些问题。迷迷糊糊中,易无忧以为自己还在润硕王府,还住在初荷院里。可是已经深埋了的记忆里,似乎是每次她病的时候,夏侯沐都不在身边。每次她病的时候,两个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误会同对方冷战着。头似乎是越来越晕,胀痛得厉害,整个脑袋嗡嗡直响。忍不住地呻吟起来,易无忧努力地想睁开眼,可眼皮似乎坠了千斤重的东西,使了半天的劲儿却连动也不曾动一下。
然而不过片刻的功夫后,一只温凉的手掌搭上了她的额头,让那昏昏沉沉的脑子有了一瞬的清醒。借着那一瞬的清醒,易无忧用尽了力气将眼睛缓缓睁了一条缝,看了眼那个坐在床边正摸着她额头的模糊人影,牵了嘴角微微一笑,缓缓挪动着那酸软无力的手臂,抬手覆上正要从她额上撤去的手。
夏侯沐,原来头痛到如此地步的时候能看见你呀?原来我病到连人都看不起的时候你才会在我身边?可是你不是娶了林嘉吗?怎么又到我身边来了呢?昏胀的脑子里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隔了片刻发现那只手不能再让自己感觉到温凉的舒适感,易无忧不满的“唔”了一声推开了那只手,一翻身又睡了过去。
抬着那只沾染上她额头那滚烫感觉的手,楚汶昊呆呆地望着那个已经翻身又睡了过去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做梦了吧?梦见那个送了她那只玉笛的人吧?刚刚那瞬息万变,一时安心、一时满足、一时愁眉的样子,看得他心里忽然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莫名情绪。那个让她埋藏在了心里那么深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有的时候那么地要强,要强地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一手解决?而有的时候又那么地脆弱,脆弱地似乎是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吓得她魂不附体呢?
看着她那因为发烧而泛着红潮的脸上,那只显得更加红润的粉蝶,楚汶昊的心里的好奇越来越重。是个什么原因,才让她甘愿在脸上纹了这么一个东西呢?在西宁,可只有官宦家的女子贬入乐籍,才会被在脸上刺上这样一辈子也抹不掉的东西!而她是南夏人,难道南夏也有着这样的刑罚吗?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她的身上,真的有了太多的迷让他无法得知。就连她的姓名,他也知道的不真切。她真的就是姓吴名忧吗?
看着那张如婴儿般熟睡的脸,楚汶昊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缓缓挪着手想去触碰一下她脸上的那只蝶。然而就在他刚触上的那一瞬,忽然听见如锦的一声轻咳。急忙收回手,楚汶昊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已经走进屋子里的她一眼,站了起来冷着脸掩盖了先前所有的情绪:“还烧着呢!仔细伺候着吧,有事只管开口。我用过晚膳再来瞧瞧,待会儿我会让人送了晚膳过来,你们就不必自己去厨房了。”
“谢谢侯爷!”微微一福,如锦让开身,看着楚汶昊就要步出房门的背影忽然出声叫住了她,“侯爷,我家小姐不喜欢别人碰她脸上的那个东西。”
皱了眉转过身看着如锦有些犹豫的脸,楚汶昊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个丫头要和她说这个?即便是看见了他刚才的举动,也没必要这么和他明说吧?
绞着手指低了头,如锦心里挣扎了片刻后终于抬起头看着楚汶昊疑惑的脸:“我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我家小姐脸上,是被人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后,留下的一道横在脸上约有寸许长的疤!所以,即使后来我家表少爷给小姐纹上了蝶遮住了,我家小姐依旧觉得那是道疤!”
缓缓瞪大了眼睛,楚汶昊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里,居然是一道疤?好好的脸上,怎么会被人划伤呢?是谁和她有那么深的仇恨,要毁了她的脸?大概只有女人才会要去毁了女人的脸吧?难道这就是她只身一人带着两个丫头从南夏远来西宁的原因?带着越来越浓的疑惑,楚汶昊缓缓出了屋子,离开了东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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