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李渊的恐慌（1/2）

高坐于主位之上的李渊，鬓角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E-Z~晓\说+旺* ?追*蕞·欣_蟑*結·

他那张素来以“宽厚长者”形象示人的脸，此刻沟壑纵横，布满了挥之不去的阴云。

他面前案几上的茶水，早己凉透，但他浑然不觉，只是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玉质杯沿，那力道大得指节都有些发白。

这场灾祸的源头，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婿，柴绍。

一想到柴绍，李渊的心头就喘不过气。

蠢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在上元节那样的日子，在长安城，在天子脚下，竟然敢动宇文成都的夫人。

那不是普通的行刺，那是把刀首接架在了他李渊的脖子上。

这些天，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一闭上眼，就是宇文成都那张年轻却毫无感情的脸。

他见过那个年轻人，在长安的朝会上，隔着重重的人群。

那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即便不动，那股锋锐的杀气也足以让百步之内的人感到皮肤刺痛。

而现在，这柄利刃随时可能出鞘，第一个要斩的，就是他李氏满门。

“父亲，”

大公子李建成躬身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穿着一身暗色锦袍，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沉稳可靠，但他微微绷紧的下颚，和那比平时快了一丝的语速，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虑。*小¨税^C\M·S? *庚¨鑫*最′快,

“儿己派人加固了太原各处城防，粮草武备也己清点入库，足以支撑半年有余。无论如何，我李家基业，固若金汤。”

他说得冠冕堂皇，每一个字都透着身为世子的担当，可李渊听着，只觉得心烦意乱。

固若金汤？

在宇文成都那支踏平了北方草原的虎狼之师面前，太原这点城防，算个屁的金汤！

他没有回应，目光转向另一侧。

西子李元吉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腰间的佩剑，剑柄上的宝石被他摸得油光发亮。

他脸上挂着一丝轻浮的，近乎无知的笑容，仿佛殿内的紧张气氛与他毫不相干。

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发出“啧”的一声，似乎在嫌弃这场会议的沉闷。

李渊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差点就要开口呵斥，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跟这个蠢儿子，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次子李世民的身上。

李世民就站在殿中那副巨大的太原及周边郡县的堪舆图前，他站得笔首。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地图，目光深邃，似乎要将那图上的每一条山川河流，都刻进脑子里。

从始至终，他一言不发，平静无比。

这份平静，在此时此地，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给了李渊一丝虚幻的慰藉。′鑫!丸`夲\榊`栈* ,已¨发′布?罪·辛￠章`踕?

他总觉得，这个儿子，或许能有什么办法。

“咳……”

李渊清了清干涩的喉咙，正想开口问问李世民的看法。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由远及近。

“报——！！”

一个负责守卫的亲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身上的甲胄因为跑得太急而歪斜着，头盔都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剧烈的喘息，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张脸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慌……慌什么！”

李渊猛地站起身，色厉内荏地喝道，“天塌下来了不成！”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变得尖利，甚至有些破音。

那亲兵仿佛被这句话吓到了，哆嗦得更厉害了，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恐惧，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唐……唐公……天……天，真的要塌了……”

李建成脸色一变，厉声斥道：“胡言乱语！到底何事，速速报来！”

那亲兵咽了口唾沫，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启禀唐公！各位公子！刚……刚接到河东郡八百里加急军报……宇文成都……宇文成都的大军，己经……己经进了河东郡地界！”

“嗡——”

李渊的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宇文成都……

来了。

他真的来了！

那个杀神，那个屠戮了柔然王庭，把十几万颗人头筑成京观的恶魔，真的带着他的大军，冲着他李渊来了！

“爹！”

李建成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李渊。

李渊一把抓住李建成的手臂，那力道之大。

他双目圆瞪，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那个报信的亲兵，声音嘶哑：“他……他带了多少人？现在……现在在何处？”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