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宇文成都斗五姓七望（1/2）

这个消息，不需要任何人通报。^墈,书^君- ,庚?鑫*醉-全^

三万双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种无声的羞辱，一种明目张胆的蔑视。

帅帐之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铺在案上，河东郡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尽在其中。

一支狼毫笔被随意地扔在地图上，墨迹己经干涸。

宇文成都端坐于主位，身前的火盆里，炭火烧得正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他却没有看火，也没有看地图。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那柄陪伴他南征北战的凤翅镏金镋上。

他正用一块洁白的鹿皮，一丝不苟地，极为缓慢地擦拭着镋刃。

帐内侍立的房玄龄和杜如晦，却感觉自己的脖颈正被那锋利的镋刃一点点地来回刮蹭，每一寸肌肤都泛起战栗的寒意。

将军没有发怒，没有咆哮，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擦拭着他的兵器。

然而，正是这种极致的平静，才最令人恐惧。

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杜如晦的额角，己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像房玄龄那般能沉得住气。

这种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能感觉到，帐外的军心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浮动。~x+i_a.o^s￠h￠u^o/c,m-s?.*n.e￠t′

他终于忍不住了。

“将军。”

杜如晦向前一步，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干涩。

宇文成都的动作没有停。

他的眼睛，依然专注地盯着那片在鹿皮擦拭下，愈发光可鉴人的镋刃。

杜如晦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说道：“不能再拖下去了。那河东郡太守崔挺，分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当个缩头乌龟，闭门不出了。”

他说出“缩头乌龟”西个字时，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狠厉。

这既是说给宇文成都听，也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憋闷。

“他这是在拖延时间，要么是在等朝廷的旨意，要么，就是在等我们粮草耗尽，军心动摇。此计甚毒！”

“此人，视将军天威如无物，视朝廷法度如儿戏。如此胆大妄为，藐视君上之辈，留之何用？”

杜如晦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地吐出几个字，“依属下之见，此人可斩了！”

话音落下，帐内除了炭火的噼啪声，再无他响。

宇文成都擦拭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第一次落在了杜如晦的脸上。+8`6*z?h_o′n¨g·.-c!o*m,

杜如晦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知道，自己的话，将军听进去了。

但将军会如何决断，他完全猜不到。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房玄龄，也开口了。

他的声音比杜如晦要沉稳得多。

“将军，”

房玄龄微微躬身，目光落在桌案的地图上，“克明（杜如晦的字）所言甚是，崔挺之心，昭然若揭。只是……”

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河东郡城的位置，轻轻点了点。

“河东郡城，西临黄河，北靠中条山，城墙高阔，壕沟深浚，自古便是兵家必争的险要之地。其城池之坚固，非一日可下。”

他的话语不疾不徐，条理分明。

“我军此来，皆是骑兵。长于野战，利于奔袭。但攻城拔寨，非我军所长。”

他抬起头，首视着宇文成都，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将军，我等……无攻城器械。”

云梯、冲车、投石机……

这些笨重而关键的大家伙，一件都没有。

这便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房玄龄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杜如晦刚刚燃起的那股火气上。

是啊，怎么杀？

冲到城下，让骑兵们用血肉之躯去撞那厚重的城门吗？

还是让他们用马刀去砍那高达数丈的城墙？

那不是打仗，那是送死。

杜如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能看透人心，能制定毒计，却变不出一架云梯来。

帐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僵局。

一个主张杀，却没说怎么杀。

一个指出了不能杀的困境，却没有给出解决的办法。

所有的问题，最终又回到了原点。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那个手握凤翅镏金镋的男人身上。

宇文成都看着自己这两位才华横溢的谋士，一个激进如火，一个稳重如山。

他们看到了问题，看到了困难，看到了死局。

可他看到的，却是机会。

忽然，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