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大难临头（2/2）

亲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公……公爷！不好了！城外的叛军……叛军在喊话！”

“喊什么！”

李渊心头一紧。

“他们说……他们说……”

亲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他们说，宇文将军有令，要么……要么唐公您开城投降，献上全家老小的性命，任他处置……要么，他……他就要踏平太原，将李氏……挫骨扬灰！”

轰！

这几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李渊的脑子里炸开。

完了。

彻底完了。

他最后侥幸，幻想，被这句话彻底击得粉碎。

没有谈判，没有条件，只有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那个疯子，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人！

李渊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父亲！”

李建成和李元吉赶忙上前扶住他。

李渊的身体冰冷，手抖得厉害。

他推开儿子，踉踉跄跄地坐回主位，整个人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

他戎马半生，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可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那不是战死沙场的豪迈，而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蝼蚁被碾碎的绝望。

他不想死。

更不想李氏一族，百年的基业，就这么断送在自己手里。

一个念头，一个无比清晰又无比卑劣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跑！

必须跑！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求生的欲望。

他看着李建成，这是他的长子，是唐国公府的继承人，必须跟他一起走。

他又看了看李元吉，这个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也是他的骨肉。

最后，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审视，不再是忌惮，而是一种冷酷的、带着决断的审度，像一个赌徒在审视自己最后的筹码。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李建成和李元吉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只有李世民，依旧静立不动，他己经预感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只是平静地回望着自己的父亲。

“世民。”

李渊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儿在。”

李世民微微躬身。

李渊缓缓站起身，走到李世民面前，他甚至伸出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语气却故作沉重而恳切：“吾儿，如今大难临头，为父……为父要为我李家保留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