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神粮风波（2/2）

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瓷杯底与檀木桌面发出一声轻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神尊高居深宫，神威莫测。我等凡夫俗子，欲求神恩，谈何容易？”王允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老吏特有的圆滑，“何太后深居长秋，近水楼台，常伴神座左右……我等外臣，若无契机，恐难近天颜，更遑论求赐神物。”

书房内一时沉寂。

杨彪和赵谦等人脸上都露出无奈和忌惮之色。

何太后与神尊的关系，早己不是秘密。

那“口喂葡萄”的香艳传言，更是在私下里传得绘声绘色。

有她在，外臣想接近神尊，难如登天。

“契机……”王允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如同老狐狸睁开了眼，“或许……可以人为创造。”

“哦？王司徒有何妙策？”赵谦急切地问。

王允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老夫膝下有一义女，名曰貂蝉，年方二八，姿容绝世，更难得的是，性情温婉，聪慧伶俐，尤善歌舞音律……”

他顿了顿，看着几位同僚渐渐明悟的眼神，“若能将此女送入长秋宫，侍奉神尊左右……”

“侍奉神尊？！”杨彪一惊，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王司徒！长秋宫如今是何太后禁脔，岂容外人染指？况且……神尊威仪，岂是寻常女子可近？此举……恐非但无功，反招祸端啊！”

“杨太尉此言差矣。”王允捋着胡须，眼中精光更盛，“老夫并非要貂蝉去争宠夺爱，与何太后分庭抗礼。只需一个侍女的身份，一个近身侍奉的机会……足矣。”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老谋深算的笃定：“神尊虽为无上之神，观其行止，却并非无情无欲。何太后能得恩宠，岂非明证？我女貂蝉，姿容才情，未必逊色。若得机缘，在神尊闲暇之时，偶露芳华……或弹一曲清音，或舞一段霓裳……万一……”

王允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赌徒的光芒：“万一能得神尊一顾垂怜，哪怕只是些许兴趣，问上一句‘此女何人’，那便是天大的机缘！老夫所求不多，神尊指缝间漏下些许神物，于我王家，于诸位同僚，便己是泼天富贵！”

“至于何太后……”王允嘴角勾起一丝老辣的弧度，“她贵为太后，难道还能亲自下场，与一个侍女争风吃醋不成？只要貂蝉安守本分，谨小慎微，何太后纵然心有不快，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无故打杀神尊身边的侍女？”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对何太后的轻视，“深宫妇人，终究难脱妇人之仁。况且，神尊性情难测，乐见新奇，未必不喜多一个解闷的玩物。此乃阳谋，风险……可控。”

书房内再次陷入沉寂。

杨彪和赵谦等人面面相觑，眼中既有心动，又有忧虑。

王允的计策，大胆而刁钻，如同在悬崖边缘行走。

将绝世姿容的义女送入虎口（或者说神口？），赌一个渺茫的“万一”。

成功了，自然鸡犬升天；

失败了，赔上一个精心培养的义女事小，万一触怒了神尊或引来何太后疯狂的报复……

王允看着他们犹豫的神情，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不高，却带着定调的力量：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神尊降临，乃千古未有之变局！欲乘此风云，岂能无险？老夫心意己决。明日，老夫便亲自去求见何太后，以‘敬献才女侍奉神尊，略表臣下虔诚’为由，恳请恩准。”

他站起身，苍老的脸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然：“成与不成，在此一举。诸公，静候佳音便是。”

说完，不再看众人复杂的目光，转身缓缓踱出了书房。

杨彪和赵谦看着王允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几粒晶莹的神粮，心中五味杂陈。

神粮的甘甜尚在舌尖，而一场围绕着神恩、围绕着那高高在上的慵懒身影而展开的、更加微妙也更加凶险的博弈，己然在深宫的暗影与朝堂的私语中，悄然拉开了帷幕。

那名叫貂蝉的女子，如同一枚精致而脆弱的棋子，即将被推入这深不可测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