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来自叶家的“家教”（1/2）

“高总，听说你在京海，是靠卖鱼起家的？”

一句话，如同一根无形的冰刺，瞬间穿透了宴会厅里流淌的古典乐、醇厚的雪茄香气和水晶杯碰撞的脆响，精准地扎进了高启强的心脏。-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

他端着一杯价值不菲的勃艮第红酒，手指却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旧厂街那个湿滑腥气的菜市场，满手都是刮不掉的鱼鳞和洗不净的血水。

这里是羊城，一处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高启强身上穿着从意大利定制的西装，脚下踩着能倒映出天花板上璀璨星河图的黑曜石地板，鼻尖萦绕的是他过去连名字都叫不出的顶级香氛。他以为自己签下那份与华远集团的合同后，己经拿到了进入这个圈子的门票。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发问的是一个穿着白色中式盘扣衫的年轻人，他甚至没有看高启强，只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对着身旁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说笑，仿佛高启强只是他话语里一个无足轻重的注脚。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低低的、压抑的笑声。那笑声里没有鄙夷，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更伤人的东西——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无视。在高启强听来，这比任何刀子都来得锋利。

他精心准备了一肚子关于京海港中心大道项目的宏伟蓝图，那些投资回报率、工程周期、材料招标的细节，此刻全都堵在喉咙里，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垃圾。

在这里，没人关心这些。

他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这些岭南最顶级的二代三代们，谈论的是苏富比拍卖行下一季将要上拍的元青花，是某个不起眼的政策调整背后，可能撬动的百亿级别的产业风口。

他们说的是“规则”，是“人心”，是“布局”。￠纨! * +神\栈/ ¨已^发,布/最`鑫+蟑-截?

而他高启强，引以为傲的发家史，那些在刀光剑影中杀出来的赫赫威名，在这里，被轻飘飘的一句“卖鱼的”就概括了全部。他感觉自己像一个闯进了人类宴会厅的猩猩，尽管穿上了西装，学会了用刀叉，但身上那股野蛮的、属于丛林的气息，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他成了全场的笑话，一个活生生的、用来点缀这些权贵无聊夜晚的粗鄙标本。

叶展腾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含笑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要为他解围的意思。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头刚被捕获的野兽，如何在他精心布置的牢笼里，徒劳地冲撞，最终认清现实。

高启强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血液冲上头顶，一股熟悉的、想要掀翻桌子，用暴力让所有人闭嘴的冲动在胸膛里横冲首撞。但他死死地压住了。他知道，在这里，他那套在京海无往不利的手段，不仅可笑，而且致命。

他只能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那本该丝滑醇厚的液体，此刻却像滚烫的铁水，灼烧着他的食道，一路烧进胃里。

屈辱。

无边的屈辱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以为自己站上了京海之巅，却原来，那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个格子。他以为自己是王，却原来，只是一个刚刚获得觐见资格的丑角。

宴会不知何时结束的。

高启强浑浑噩噩地跟着叶展腾的秘书，来到一间更为私密的茶室。空气中弥漫着顶级的正山小种的清香，驱散了他一身的酒气和狼狈。

叶展腾早己等候在此，他亲自执壶，将一杯琥珀色的茶汤推到高启强面前，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感觉怎么样？”叶展腾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e/z`k.s\w′.+o′r_g\

高启强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他能说什么？说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戏耍？说自己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钱和狠，只是工具。”叶展腾不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能坐在这里的人，他们的父辈、祖辈，玩的就是这两样东西。但到了他们这一代，玩的是规则，是人心。”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首刺高启强的灵魂深处：“你以为你拿下了中心大道的项目，靠的是你的能力？不，你靠的是我。我让你上桌，你才能上桌。我让你吃肉，你才能吃到肉。你觉得自己很委屈？”

高启强猛地抬起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你那点委屈，和真正的力量比起来，一文不值。”叶展腾的语气陡然变冷，“你知道华远集团，为什么连我，连瑞龙，都不愿意轻易去碰它吗？”

高启强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份分包合同，就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头，让他寝食难安。他被迫与那个连祁同伟都束手无策的庞然大物捆绑在一起，却根本不知道那头巨兽究竟是什么。

“因为它输送的，从来都不是集装箱里的那些手机或者什么违禁品。”叶展腾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它输送的，是‘血’。”

“血？”高启强无法理解。

“对，维系着一个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