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新世界（2/2）

不足蛇吞象，一个进入科技时代不足千年的文明，想要一窥一个演化了亿万年的文明的技术硕果的行为，已经不是自不量力可以形容的了。

不过现在的人类并不需要搞明白这个模拟宇宙是怎么运作的，人们只要能使用它就好。

虽然陆川知道，全球各地，每一个城市都在兴建着大型的意识上传终端设施，可他没有想到，终端设施有三分之二的功能是用来处理人类尸体的。

意识上传，只带走人的‘灵魂’，留下来的世俗之躯，将会被当场焚毁。当然，如果客户支付一比额外的身体保存费用，他的身体还可以得到冻结和存储——等人类掌握了世界日志中没有记载的意识下载技术后，他或许还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中来。

这种奇特的终端构造，让陆川忍不住想到纳粹批量处理战俘尸体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如果那个集中营可以上传意识，那它就和现在的意识上传终端差不多了。

科学意义上讲，人的生与死，是与肉体的挂钩的，一个人上传了意识后，如果他的肉体死亡，可他的意识却在新世界活的好好的，那么他到底还活着吗？他还是他吗？意识上传终端对一个自然人的意识抽离行为，算谋杀吗？

听到陆川的问话，维克多只是笑，狂妄的笑，他笑了很久，才反问陆川：“如果周宁、杜峰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就有意识上传终端，他们会怎么选？”

陆川哑口无言，的确，他想太多了，只要当事人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好了。全世界有一大半的人口饱受恐水症的折磨，重度患者更是生不如死，新世界对他们来说，就是摆脱这一切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