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要叫我夫人。”（2/2）

被她投过来的冰冷眼神震慑。

她攀爬的动作并不灵巧，甚至有些笨拙，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她的掌心，带来微刺的痛感，反而让她觉得真实。

终于，她坐在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微风拂过面颊，带着树叶的清香。

从这个高度，她能望见院墙外的街道，行人匆匆，小贩叫卖，孩童嬉戏，是再普通不过的市井生活。

可对她而言，却恍如隔世。

沈恣深吸一口气，胸腔中那股郁结己久的闷气似乎也随着呼出。

她轻轻晃动着双腿，裙裾在风中飘扬，像一只暂时挣脱牢笼的鸟儿。

"云雀！"

一声厉喝从下方传来。

江鹤安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树下，脸色阴沉。

江鹤安快步走到梯子旁，伸手道："下来！太危险了！"

沈恣垂眸看着他，神色平静，"我在上面很好。"

"胡闹！"江鹤安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不会，我还不想死。"她轻声道，目光却飘向远处的街道。

听见死字，江鹤安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强压怒火，尽量放柔声音："你先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沈恣看了他一眼，终于慢悠悠地开始往下爬。

江鹤安立刻上前，几乎是半抱半扶地将她接了下来。他的手掌温热有力，紧紧箍着她的腰肢，像是生怕她再爬上去似的。

"我想出去走走。"站稳后，沈恣突然说道。

江鹤安的表情一僵，随即冷了下来："不行。"

"就一个时辰。"

"我说了不行！"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上次你就是这样..."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什么。

从前，她每次出门都为了逃跑做准备。

如今，他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绝不能再让她有机会离开。

沈恣轻轻挣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袖。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沈恣每天都会爬上那棵梧桐树。

有时看书，有时只是静静坐着，眺望远方。

江鹤安派人在树下守着，却不再强行阻止，只要她不试图翻墙出去，他便由着她去。

梧桐树成了她的一方小天地。

在那里，她能闻到街边烧饼的香气，能听到货郎摇铃的声音，能看见孩童牵着纸鸢奔跑。

虽然身体仍被困在这深宅大院，但至少她的心还能随着目光，短暂地飞出高墙。

有时江鹤安回来，远远望见树上的身影，心中便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无法狠心剥夺她这仅有的慰藉。

于是只能暗自吩咐下人，将树下的软垫再加厚些，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