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你是不是，从未爱过我？”（1/2）

江鹤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恣的背影上，他甚至没有去看那飞来的箭矢。.q!i`s`h′e\n/x·s..!c,o_m·

或者说，他看到了，但不在乎。

他的眼中只有她。

“主子小心！！”关隘另一侧，终于追赶而至的高墨目眦欲裂，发出吼叫。

“噗嗤！”

一声沉闷利器入肉声响起。

一只羽箭狠狠地扎进了江鹤安的左肩胛。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的身体猛地一个趔趄。

鲜血瞬间在玄色的衣料上洇开。

“呃......”江鹤安发出一声闷哼。

他身体摇晃了一下，右手本能地捂住那汩汩冒血的伤口，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指缝，顺着指节滴落在地上。

剧痛袭来，但他只是踉跄了一步，并未倒下。

他依旧执拗地越过挡在前方的士兵，望向那个他拼尽一切也要挽留的身影。

江鹤安捂着伤口，还在前进。

“咻——！”

又一只羽箭首首地射了过来，这次是扎进了江鹤安的右腿上。

这一支箭是齐煌射的，算是为沈恣出气。

“啊！”江鹤安因腿上传来的剧痛而无法站立，单膝重重地跪倒在地。-d_q~s?x.s`.`c`o!m!

而这一次，沈恣终于停住了脚步。

但她依然没有回头。

“主子！”高墨拔腿就要冲过来。

“别过来，谁也不许过来！”江鹤安忍着疼，朝后大声喊道。

他一个人入了景国也就罢了，若是侍卫们都来了，便是真的挑衅了。

齐煌手上再次搭弓，“你若再进一步，下次射的就是你的心脏了。”

剧痛和失血让江鹤安的脸色惨白如金纸，额头上布满豆大的冷汗，但他却对齐煌的警告，置若罔闻。

就在齐煌狠了心要再射一箭时，沈恣拦住他：“哥哥，等等。”

她深呼吸一口，转过了身，视线越过士兵肩甲的缝隙，越过冰冷的长戟，看向了江鹤安。

他竟在用那只还能活动的手臂，拖着那条被箭贯穿、血流如注的伤腿，用尽全身力气，一步一挪地，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他身后甚至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齐煌也被这悍不畏死，近乎自毁的一幕惊住了，随即是滔天的怒火。

此人对妹妹的执念己疯魔。

他眼神一厉，不顾沈恣的阻拦，手臂再次抬起，准备射箭。￠w′o,d!e*s¨h^u-c′h￠e.n`g?._c?o?m′

“哥哥，别。”沈恣伸出手，按下了齐煌即将挥下的手臂。

齐煌惊愕地看向她：“妹妹？”

沈恣没有看齐煌，她的目光依旧落在那片血泊中挣扎的身影上，眼神复杂，眸底涌动着暗流。

“我去劝他回去。”

说完，她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朝着那个在血泊中的男人走去。

她走到了江鹤安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着他肩上和腿上狰狞的箭伤，看着他惨白如纸、被汗水覆盖的脸，看着他身下那不断扩大的、刺眼的血泊。

她心头颤动，面上却无任何表情。

江鹤安在她走近后，又朝她竭力地挪近了些。

他抬起头，仰望着她。

那双被剧痛得黯淡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狂喜。

肩上和腿上的剧痛，在她靠近的瞬间，竟奇异地变得麻木了。

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嘶哑，却很温柔：

“云雀……”

“我不叫云雀。我叫沈恣。”

“好，沈恣。”他僵了一瞬，立刻就改了口，声音更哑了，“跟我回去吧。”

沈恣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要留在景国，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真正远离你。”

这三个字如同最沉重的巨石，狠狠砸下来。

江鹤安身体猛地一晃，心底涌起如深渊般的痛苦，比箭伤更甚百倍。

“你……”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你是不是，从未爱过我？”

这是他压在心底最深的恐惧，是他所有疯狂追逐的根源。

沈恣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像被寒风吹过的柳枝。

袖中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让她混乱的心绪强行镇定下来。

她迎上江鹤安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痛苦目光，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冰冷。

最终，她点了点头。

“是。”

一个简单的字，轻飘飘地落下，却如同万钧巨石，将江鹤安彻底压垮。

他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死寂的灰败。

“为什么？”他嘶声问，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不甘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因为你从未把我当作是一个人。”

她微微俯身，目光如同利刃，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