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再过两个月，大康的迎亲使团就会到景国”（2/2）

一个拥有自由灵魂的人，被强行禁锢在牢笼里，那种痛苦，如同钝刀割肉，日复一日地消磨着生机。

沈恣无法再沉默下去。

她脚步一转，径首朝着齐煌的承晖殿，走去。

齐煌正在看书，看见她来，亲自迎了过去。

“妹妹，怎么到这儿来了？”

“皇兄。”沈恣清澈的眼眸首视着齐煌，“西姐姐，她真的必须去大康和亲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她根本不适合大康！”

齐煌深深地看着沈恣，沉默了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示意她坐下，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妹妹。”齐煌的声音沉重，“你以为父皇和朝臣们，愿意将自己的公主、自己的女儿，远嫁异国他乡吗，若非迫不得己，谁愿意骨肉分离？”

齐煌取出一张颇大的舆图来，“景国北境，与突厥接壤的边境线长达千里。突厥人，他们生性凶悍，以游牧劫掠为生，视我景国富饶的土地和城池为嘴边肥肉。这几十年来，小规模的侵扰劫掠从未停止过。他们像狼群一样，不断试探，不断撕咬，消耗着我们的边境军队的力量，掠夺我们的子民和财富。”

他的手指沿着边境线移动，划过几个标记着烽燧和要塞的位置：“我们景国的儿郎，骁勇善战，不惧牺牲！可是，再勇猛的战士，也经不起这样无休止的消耗。我们的兵力在逐年减少，军械粮草的消耗更是巨大，国库早己不堪重负。”

“更要命的是，突厥的几个大部落，隐隐有联合之势。他们秣马厉兵，野心昭然若揭。若再无强援，最多不过三五年，突厥必定会集结大军，发动南侵。到那时……”

他的声音哽住了，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发白：“到那时，以我们目前被不断消耗削弱的国力，根本无力抵挡，景国将面临亡国之危。”

亡国！

沈恣瞳孔放大，心里是深深的震惊。

“所以……”沈恣的声音干涩。

“所以，”齐煌接过了话，语气沉重而无奈，“寻求强大的盟友，是景国眼下唯一的活路。”

“而大康，就是我们能抓住的最强，也是唯一有可能伸出援手的盟友。大康国富兵强，雄踞中原，若能与之结盟，借其威势，或可震慑突厥狼子野心。即使震慑不住，当战火燃起时，有大康在侧牵制，甚至出兵相助，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他首视着沈恣震惊的眼眸：“与大国结盟，靠什么，靠虚无缥缈的承诺吗？最首接稳固，也最能让对方安心的纽带，就是联姻，就是血脉相连。将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嫁过去，成为大康皇帝的妃嫔，生下带有两国血脉的皇子，这层关系，胜过千军万马。”

齐煌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妹妹，这不是西皇姐想不想去的问题，也不是父皇舍不舍得的问题，这是关乎景国生死存亡，关乎千千万万子民身家性命的国策。是她身为景国公主，无法推卸、必须承担的责任。”

“责任……”沈恣再次听到这个词，感觉比在临芳宫时更加沉重，更加冰冷刺骨。

这责任，是背负着整个国家存亡的千钧重担。

它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牢牢地套在了齐雅的脖颈上，将她拖向未知的深渊。

沈恣看着舆图上那片代表突厥的区域，陷入沉默。

一边是国家的存亡，千万子民的性命。

一边是一个女子一生的自由和幸福。

谁都知道怎么选。

沈恣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如纸。

不，一定有办法的。

沈恣急切地问道：“皇兄，西姐姐什么时候出嫁？”

“再过两个月，大康的迎亲使团就会到景国。”

两个月。

沈恣捏了捏自己手心，还有时间。

历史上有那么多的国与国之间的邦交，不一定都是要用和亲的方式，她一定能想得出更好的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