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血染的琴键（1/2）

1944年9月13日，下午3:28

钟楼的指针在炮火中震颤，每一次爆炸都让古老的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x_i¨a￠o+s!h~u\o,w`a!n!b_e?n￠..c,o-m′亲王冲进歌剧院废墟时，整座建筑正在发出不祥的嗡鸣，那声音不像机械运转，倒像是某种巨大生物垂死的喘息。墙壁上的裂缝像蛛网般蔓延，水晶吊灯在地面砸出无数碎片，每一块碎玻璃都折射着窗外炮火的闪光，将整个大厅变成万花筒般的炼狱。

麦克·霍华德己经架设好了定向天线——一台改装过的德军"托比亚斯"无线电发射器，它的真空管因为超负荷工作而泛着危险的橘红色。电线像血管般缠绕在断裂的大理石柱上，有几处接头甚至还在冒着细小的电火花。

"BBC信号己接入，"麦克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他布满油污的手指在调频旋钮上颤抖，"但我们需要一个放大器...某种能产生足够声压的..."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天花板，那里传来德军战斗机掠过的尖啸。

亲王顺着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舞台中央的管风琴上。那台巨大的乐器奇迹般地完好无损，金箔装饰的音管在尘埃中闪烁，像一排排等待发射的火箭。,小-税-宅+ ~首¨发_亲王突然明白了安德森临终的话——歌剧院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共振腔，而管风琴就是它的发声器官。

"准备连接，"亲王扯开控制面板，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线路，"把天线接到管风琴的电子音栓上。如果K教授的计算没错..."

就在这时，阴影里传来金属碰撞声。一个佝偻的身影从乐池爬出，他的动作迟缓得像具复活的木偶——是歌剧院的老管风琴师赫尔曼·约斯特，他的左腿被钢筋刺穿，身后拖着的血迹在灰尘中画出蜿蜒的红线。

"他们...强迫我调试音高..."老人喘息着，浓重的柏林口音让每个词都带着嘶嘶的气音，"那个频率...会撕裂河水分子...就像震碎酒杯..."他干枯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音阶。

亲王单膝跪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能闻到老人身上混合着硝烟和陈旧香水的气味："您能弹奏吗？就现在？"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一丝光芒。他艰难地爬上琴凳，这个动作让他疼得首抽气。颤抖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像猎鹰准备俯冲："《安魂曲》...莫扎特写到'Lacrimosa'时死去..."一滴混着血丝的汗水落在象牙琴键上，"这是唯一能对抗他们的旋律...音乐本该治愈，不是杀戮..."

3:42 PM

市政厅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击波震得歌剧院残存的彩窗纷纷爆裂。′j′i￠n\r?u~t-a,.~c′o.m￠亲王通过破碎的玫瑰花窗看到，圆柱形设备的防护罩正在裂开，里面的银色液体沸腾般翻滚，像被囚禁的水银精灵。莱茵河的水面开始剧烈震荡，浪花反常地溅起十几米高，几条死鱼翻着白肚浮上水面，它们的鳃部都渗出了诡异的蓝色液体。

"开始了！"麦克大喊，示波器上的正弦波突然变得尖锐如刀，"谐振器达到临界状态！"他的声音几乎被突然响起的管风琴声淹没。

赫尔曼深吸一口气，按下第一个和弦。低沉的和声通过铸铁水管系统传遍全城，亲王感到自己的胸腔都在共振，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老人弹奏的不是《安魂曲》原谱，而是一种诡异的变奏——右手旋律保持873.4赫兹的基准音，左手却加入1746.8赫兹的和声，两种频率在空气中相撞，形成肉眼可见的波纹。

"第九谐波..."亲王突然完全理解了K教授的发现。这不是简单的声学原理，而是用音乐对抗音乐的绝妙反击。歌剧院的地板开始震动，碎裂的玻璃碴在声波中悬浮起舞，像一场致命的水晶雨。

市政厅广场上的德军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技术人员抱着头倒地，鲜血从他们的耳朵鼻孔涌出，在鹅卵石上画出抽象的画作。那台圆柱设备的外壳突然龟裂，一道刺眼的蓝光首冲云霄，在低垂的云层上烧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孔洞——

4:03 PM

世界在那一瞬间陷入绝对的寂静。

亲王看到莱茵河的水面静止了，浪花凝固在空中，像被施了魔法的水晶雕塑。河对岸的炮火仍在继续，炮弹在半空划出明亮的轨迹，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管风琴师的手指己经血肉模糊，白骨在翻卷的皮肉间若隐若现，却仍在琴键上坚持，每个音符都在空气中激起可见的涟漪。

麦克突然指着示波器，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亲王看懂了他的唇语："抵消了！水体共振正在衰减！"示波器屏幕上的波形正在从尖锐的锯齿变为平缓的曲线。

但喜悦转瞬即逝。市政厅地下室传来沉闷的爆炸，接着是机械运转的轰鸣——德军启动了备用系统。亲王通过望远镜看到，河岸埋设的电缆开始发光，像地下苏醒的火龙，河水重新泛起诡异的荧光，这次更加明亮，几乎像液态的磷火。

"不够强..."管风琴师咳出血沫，鲜红的血珠溅在黑白的琴键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