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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疯子的疯狂(4/4)
道夫..."她今天没用尊称,蓝色的眼睛像慕尼黑湖面结的冰。她不知道我今早己经试过毒胶囊,那该死的氰化物居然失效了。命运最后的嘲弄——连死亡都要拒绝我的掌控。
书架上《我的奋斗》烫金书脊闪着微光。六百页的预言,二十年的奋斗,就换来通风系统里越来越浓的汽油味。我忽然想起施特拉塞尔兄弟,罗姆,还有所有倒在长刀之夜的血泊里的老战友。他们多幸运啊,不用看到今天...看到我亲手绘制的蓝图变成焚尸炉里的灰烬。
收音机突然响起静电噪音,吓得我打翻了墨水。是德意志广播电台最后的播报:"布尔什维克己突破波茨坦广场..."播音员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我疯狂转动旋钮,想找拜罗伊特音乐节的录音,却只听见斯拉夫人的冲锋号。瓦格纳!我需要瓦格纳!《诸神的黄昏》此刻多么应景——众神的国度在烈火中崩塌,就像我的千年帝国在十二年间化为焦土。
爱娃把她的珍珠项链放在我面前,那些圆润的珠子让我想起斯大林格勒雪地里的冻僵的眼球。保卢斯!那个懦夫!他本该像真正的条顿骑士那样战死,或者带着第十集团军上演最后的冲锋。可他却选择了投降,让第六集团军的鲜血白白渗进俄罗斯的冻土。
我摸索着相册里母亲的照片,克拉拉·希特勒温柔的微笑在泛黄的相纸上浮动。她要是活着,会为儿子骄傲吗?这个把奥地利下士变成欧洲霸主,又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儿子?相册突然变得很重,我的手臂像灌了铅——就像去年东线崩溃时,那些冻死在战壕里的孩子们的手臂。
隔壁传来玛格达·戈培尔哄孩子睡觉的摇篮曲。那六个金发的小脑袋...我命令过,纯种的雅利安血液不能落入劣等民族之手。明天这个时候,他们的嘴唇会变成和毒苹果一样的青紫色。我忽然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得像是被盟军轰炸机掏空的德累斯顿。
地图上的红色箭头己经刺穿了柏林心脏。朱可夫的坦克碾过菩提树下大街时,会不会想起1814年俄国人第一次在这条街上阅兵?历史是个恶毒的轮回,而德国永远是祭品。我颤抖的手指划过莱茵河、阿尔卑斯山、伏尔加河...那么多用鲜血换来的土地,现在全要还给那些杂种。
爱娃在试穿那件银狐披肩,镜子里的她依然像贝希特斯加登的雪一样纯洁。她本可以逃去巴伐利亚,却选择留在这个混凝土棺材里陪我腐烂。多么愚蠢...多么德意志式的忠诚。我突然憎恨起这种忠诚,它让我最后的时刻变得更加可悲。
保险柜里躺着那幅腓特烈大帝的肖像。七年战争最黑暗的时刻,俄国女皇突然死亡带来的奇迹逆转...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画中人的皱纹,期待同样的神迹。但通风口飘来的只有焦糊味和俄国人的广播。没有奇迹了,连施坦纳那个废物都没能发动反击。
药瓶里的吗啡所剩无几。医生说我应该留着镇痛,可他不知道,最深的痛苦不在萎缩的肠胃,而在看着自己创造的巨人被蝼蚁啃噬殆尽。我摸索着婚礼上爱娃给我的金戒指,内圈刻着日期——1945年4月29日。人类历史上最短暂的婚姻,比第三帝国的寿命还短二十小时。
远处传来国会大厦方向交火的声音。那些红旗...那些该死的红旗马上就要插上柏林每个屋顶。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抽搐,在桌面上敲出《霍斯特·威塞尔之歌》的节奏。党卫军少年师那些孩子们,是不是正用变声期的嗓子唱着这首歌冲向T-34的炮口?
爱娃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她的掌心像慕尼黑啤酒馆暴动那夜的雪一样冷。1923年我在兰茨贝格监狱写下:"要么德国属于我们,要么我们与德国一同毁灭。"多么年轻的狂妄啊...现在这个选择终于以最丑陋的方式实现了。
我推开她,突然暴怒地撕碎东线地图。纸屑像1941年的冬雪落在乌克兰平原。如果当初不推迟进攻莫斯科...如果保卢斯及时突围...如果盟军没在诺曼底...无数个"如果"在脑中炸开,像苏联人的喀秋莎火箭炮。但最痛的"如果"是:如果德意志民族配得上我的蓝图,世界本该是另一番模样。
毒药胶囊在舌底融化出苦杏仁味时,我突然想起维也纳流浪时画过的那座犹太教堂。多讽刺,我毕生致力于抹除的种族,此刻却比雅利安人更有生命力。枪管抵住上颚的瞬间,耳边响起纽伦堡集会的山呼海啸——"Ein Volk! Ein Reich! Ein Führer!"
最后的念头是:齐格弗里德死于背后一刀,而我的德国,刺穿了它元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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