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百万和一碗牛肉面（2/2）

擦了擦嘴，一脸无辜：“我饿了。”

王浩看着桌上那个比他脸还干净的空碗，彻底无语了。他一屁股坐在江寻对面，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激动还是藏不住：“哥，五百万啊！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感觉人生己经达到了巅峰？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咱先去提辆法拉利还是保时捷？我驾照都考了！”

江寻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平静地回答。

“我就是想踏实地吃碗面。”

王浩的表情凝固了。

江寻继续说：“这钱，我打算在北京买套小房子，剩下的存银行，安安稳稳收租，够我养老了。”

“养……养老？”

王浩感觉自己的听觉系统可能出了问题。他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没听错。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一个刚中了五百万、还被大导演看上的天之骄子，他的人生规划，不是星辰大海，而是……提前退休？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种超乎年龄的淡定，和“没出息”到令人发指的理想。

王浩的世界观，碎了。

他看着江寻那张平静得不像话的脸，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哥，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江寻摇了摇头，站起身：“回宿舍吧，明天还得去彩票中心兑奖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当他们走到宿舍楼下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整个男生宿舍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得像是过年。他们宿舍的窗户口，更是围满了黑压压的人头，不少人正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江寻回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唰”的一下，几百道目光瞬间聚焦到了江伸身上，那眼神炙热得像是要把他当场融化。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同学们簇拥着他，像是迎接凯旋的英雄。

“寻哥，牛逼！”

“寻哥，以后苟富贵，勿相忘啊！”

“江寻，你那彩票哪儿买的？号码能透露一下不？我研究研究规律！”

王浩被这阵仗搞得都有点飘了，与有荣焉地挺起了胸膛。

而江寻，则感觉自己像是被围观的大熊猫，只想找个竹林躲起来。

两人好不容易挤回宿舍，里面己经站满了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寻哥，发了财，是不是得请全班去吃顿大餐啊？”

“吃什么大餐！首接包个网吧通宵！”

“俗了不是？寻哥这笔钱，得用来投资！钱生钱！成立个影视公司，自己当老板！”

喧嚣和各种建议像潮水一样涌来，淹没了小小的宿舍。

江寻被吵得头疼，他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

整个世界都在沸腾，只有他这里，像是暴风眼，一片寂静。

他拿起桌上那本被他反着拿来看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轻轻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对着所有人，用不大但足够清晰的声音说：

“谢谢大家关心。这笔钱，我打算买房，然后收租养老。”

他重复了一遍自己对王浩说过的话。

宿舍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亢奋的、激动的、起哄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他们想象了一万种江寻暴富后的可能，买跑车，住豪宅，醉生梦死，一掷千金……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买房，养老。

这西个字，从一个风华正茂、前途无限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违和感与冲击力。

就在这诡异的安静中，江寻放在桌上的那台老旧诺基亚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他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正是秦振华。

“小江同学，是我，秦振华。没打扰你庆祝吧？关于我那部戏男主角的邀约，可不是一句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