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青，与一个约定（1/2）

随着导演李国立一声嘶哑却中气十足的“卡！全剧杀青！”，整个横店片场仿佛一颗被投入水中的泡腾片，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沸腾。^2.八~墈^书¨蛧? ?首-发′

持续了数月的艰苦拍摄，终于在盛夏燥热的晚风中画上了句号。道具师把假剑扔上了天，服装组的小姑娘们哭着抱作一团，连最沉默的灯光师傅都激动地捶着身边人的肩膀。

江寻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这片混乱又热烈的景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下班了。我的包租公事业，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杀青宴设在横店一家生意火爆的饭馆，剧组包下了整个二楼。红色的塑料桌布上摆满了水煮鱼、大盘鸡，空气中弥漫着酒精、汗水和炒菜混合的热烈气息。

导演李国立显然己经喝上了头，一张脸红得像刚出炉的烤鸭，端着酒杯，脚步虚浮地晃到江寻面前，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肩膀上。

“江寻！好小子！”李国立的大嗓门盖过了满场的喧哗，“我拍了这么多年戏，你是头一个！我跟你说，你不是在演李逍遥，你就是李逍遥！那股子又懒又灵的劲儿，绝了！”

江寻被他拍得一个趔趄，只好举起手里的果汁杯碰了一下。¨小?税?C-M′S_ ~庚¨薪￠罪~全.

导演，您再喝两杯，估计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不过夸我的话，可以多说点，我爱听。

正当他应付着热情的导演时，一个身影以一种极其谨慎的姿态，慢慢挪了过来。

是制片人赵德。

曾经不可一世的“水逆哥”，此刻却像个要去办公室见教导主任的小学生，脸上是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和一丝讨好的古怪表情。他走到江寻面前，停在了一个他自认为绝对安全的、足有三米远的距离。

“江寻……老师。”赵德的称呼都变了，他双手端着一杯满满的白酒，腰都微微躬着，“之前多有得罪，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自罚三杯，您随意！”

说完，他根本不给江寻反应的机会，仰头“咕咚咕咚”连干了三杯，一张脸憋得通红，然后对着江寻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猛虎在追。

江寻拿着果汁杯，在原地愣了半晌。

旁边桌的场务小哥凑过来，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对江寻说：“寻哥，你不知道吧？赵制片最近转运了！听说他前两天随手买的那几支破股票，全线飘红！他老婆打麻将，连着糊了七把清一色！现在剧组都传开了，说自从赵制片不再找你麻烦，财神爷就住他家了！”

江寻：“……”

这都什么跟什么……难道我其实是个财神爷？那我自己的五百万怎么没见涨？这业务能力不行啊，差评！

喧闹中，剧组的老前辈们逐渐离场，只剩下一群年轻人还聚在一起，精力旺盛。+3`巴.墈`书￠蛧¨ -已¨发.布,蕞,鑫.章?结`胡哥、刘艺菲、彭榆晏、安奕轩，还有几个配角，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气氛从刚才的狂欢，慢慢沉淀成一种离别的感伤。

“真快啊，”彭榆晏摸着自己的板寸头，有些感慨，“还记得刚开机那会儿，被蚊子咬得满腿包，大家还比赛谁的包多。”

“还有那次下大雨，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我们还躲在屋檐下分一碗姜汤喝。”安奕轩也叹了口气，眼圈有些发红。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分享着这几个月来的趣事和糗事，笑着笑着，声音却都低了下去。

忽然，喝得满脸通红的胡哥猛地一拍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手里高举着酒瓶，舌头都有些打结。

“不……不行！不能就这么……嗝……就这么散了！”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大着舌头喊，“我们一起熬过大夜，一起被蚊子抬走，这……这叫革命友谊！我提议，咱们……咱们来个约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十年！”胡哥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发现不对，又笨拙地张开双手，换成了十根，“咱们来个十年之约！十年后的今天，不管我们在干嘛，是成了天王巨星，还是……还是回家卖红薯，都他妈的回这儿！再聚一次！谁不来……谁不来谁是小狗！”

整个包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的响应。

“好！”彭榆晏第一个跳起来。

“这个主意牛！”

“谁不来谁是小狗！”

江寻坐在那儿，看着眼前这群人。胡哥涨红的脸，刘艺菲清亮眼眸里闪动的、从未有过的光彩，彭榆晏灿烂得像加州阳光的笑容，安奕轩用力地点着头……这些面孔，真挚得像一块刚出炉的面包，热乎乎的，带着朴素的香气。

他来到这个世界，一首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吐槽着一切，疏离着一切。他的目标明确而简单——搞钱，买房，躺平。

麻烦。十年后谁知道在哪儿。他们都成了大明星，聚会AA制我岂不是亏大了……

他本能地想拒绝，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可是在这一刻，一种从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