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买不到的四合院（2/2）

来人正是张扬。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前台，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眼神轻蔑地扫视了一圈，然后目光定格在了王浩身上。

“哟，这不是王浩吗？”张扬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他故意提高了音量，“怎么着，也来看房？勤工俭学攒够首付了？可以啊，挺励志的。”

他的目光又转向旁边的江寻，上下打量了一下，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这位是谁啊，看着面生。你新收的小弟？”

不屑和审视，毫不掩饰。

中介小刘一看到张扬，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到骨子里的嘴脸，点头哈腰地凑了上去：“张少，您来了！您看上的那套院子，业主那边我己经谈妥了，就等您签字了！”

王浩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击。他无意中一瞥，正好看到了小刘桌上的一份房源资料，上面赫然是他们刚才在胡同里路过，并且一眼就相中的那个小院子。

那个院子位置闹中取静，门口有棵大槐树，格局方方正正，是他们今天看到的最满意的一套。

“这套！”王浩指着那份资料，急切地问，“这套院子我们想看看！”

小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将资料捂住，脸上堆着假笑：“哎哟，不好意思啊同学，这套院子，张少己经定了。”

张扬闻言，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从桌上跳下来，走到王浩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怎么，你也看上了？”他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和高高在上的施舍，“眼光不错嘛。可惜啊，晚了。这世界上，很多好东西，不是你看上了，就该是你的。”

“你……”王浩气得语塞。

张扬的恶意，小刘的势利，像两颗小石子，投入了名为“江寻”的平静湖面。

湖水没有一丝波澜，但湖底的某个开关，己经被悄无声息地拨动了。

张扬享受着碾压对手的快感，他哈哈大笑着，潇洒地转身，准备去签合同。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脚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绊了一下。

“哎哟！”

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一个标准的“平地摔”，首首撞向了门口那尊用来装点门面的一人高的青花瓷瓶。

“哗啦——”

一声清脆又响亮的巨响，响彻了整个中介公司。

那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青花瓷瓶，应声而碎，变成了一地蓝白相间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凄惨的光。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中介公司的老板闻声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当他看到地上的碎片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哆嗦嗦，像是得了帕金森。

“张……张少……这……这可是我托朋友，好不容易从景德镇淘来的‘明代官窑’……仿品啊！”老板的声音带着哭腔，“买……买来都要八万块啊！”

“仿品”两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生怕张扬赖账。

八万。

2004年的八万块。

张扬的脸色，从得意洋洋的红色，瞬间变成了铁青色，最后又泛出了一丝死白。

他站在一地碎片中央，在一屋子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注视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想发作，想耍赖，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丢不起这个人。

“不就八万吗！赔你！”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恶狠狠地扭过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剐向江寻和王浩。

那眼神，仿佛要把他们两个生吞活剥。

王浩被他瞪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江寻身后缩了缩。

而江寻，从头到尾都站在原地，一脸的无辜和茫然。

这人……走路不看路的吗？

还有这中介，风水学怎么学的？大门口放这么个大瓶子，挡财路不说，还犯了“破碎煞”，这不出事才怪了。

张扬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灰头土脸地掏钱赔偿，然后狼狈地离开了中介公司，连合同都没签。

他带来的那股嚣张气焰，连同地上的瓷器碎片，被保洁阿姨一同扫进了垃圾桶。

整个中介公司，又恢复了安静。

中介老板看着手里崭新的八万块钱，再看看江寻和王浩，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快步走过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两位……小哥，刚才多有怠慢。要不，里面请，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