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只鸟引发的血案（2/2）

寻坐在监视器后面，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而在摄影棚不远处的一栋教学楼五楼，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举着一个高倍望远镜，朝这边幸灾乐祸地“观摩”着。

正是张扬。他特意跑来看好戏，甚至己经想好了等会儿发朋友圈的文案——“某人拍戏现场遭遇天谴，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摄影棚内，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盏被动过手脚的大功率照明灯，正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光和热，棚内的温度渐渐升高。灯头连接着电线的位置，己经开始散发出微弱的焦糊味，但现场嘈杂，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就在那截老化的线路即将升温到临界点，一场“意外”一触即发之际，一道黑影“扑棱”一声，从没关严实的窗户缝里飞了进来。

是一只喜鹊。

这只喜鹊正是钱大爷院子里那棵海棠树上的常住居民，江寻买下院子后，偶尔会喂它一些面包屑，一来二去，它似乎对江寻的气息格外亲近，今天也不知怎么，一路跟到了学校。

它在摄影棚高高的顶棚上盘旋了一圈，大概是被各种反光的设备弄得有些好奇。它看到了那盏最亮、最热的照明灯，或许是冥冥中的指引，它翅膀一收，轻巧地落在了灯架的横杆上，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发光的灯泡。

远处楼上的张扬，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只鸟，不屑地撇撇嘴：“哪来的扁毛畜生，也来凑热闹。”

喜鹊在灯架上站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个位置太烫脚，于是准备起飞。

就在它双腿一蹬，翅膀展开的瞬间，一个酝酿己久的、生理性的冲动，促使它完成了一个精准的抛物线动作。

一坨新鲜的、热乎的、还带着些许黏稠感的鸟屎，从天而降，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无误地落在了照明灯那截被磨薄了绝缘皮、又被劣质胶布缠着的老化电线接口处。

“滋啦——！”

一声刺耳的轻响。

富含电解质的鸟屎，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完美地起到了导体的作用，让本就岌岌可危的线路瞬间短路。

整个摄影棚的灯光，“啪”的一下，全灭了。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但预想中的火灾和爆炸并没有发生，只是跳闸了。

而在五楼用望远镜偷窥的张扬，因为看得太专注，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怎么还没出事”的期待上，完全没注意脚下。他被自己刚才喝完随手乱丢在脚边的可乐罐，结结实实地绊了一下。

“我靠！”

张扬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手一抖，那台花大价钱买来的高倍望远镜，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令牛顿都想点赞的完美抛物线，朝着楼下飞去。

楼下，正停着一辆崭新的、连牌照都还没来得及上的保时捷跑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是张扬刚提的新玩具。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望远镜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正中跑车的前挡风玻璃。那块昂贵的德国原装玻璃，瞬间如同被重锤击中的蛛网，密密麻麻的裂痕向西周蔓延开来。

张扬看着楼下心爱的座驾，那张幸灾乐祸的脸瞬间凝固，随即扭曲，最后，他张开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杀猪般的惨叫。

“啊——！我的车——！”

摄影棚里，黑暗中传来同学们的惊呼和议论。

江寻摸了摸下巴，在一片黑暗中，淡定地对身边的王浩说：“我就说这学校的设备该换了，你看，线路老化。算了，今天拍不了了，收工。”

他站起身，对着黑暗中的众人喊道：“大家辛苦了，今天提前收工，去吃宵夜，我请客。”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躲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劫难，并且被动地，把双倍的伤害，精准地“反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