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则是暗自思量:“如今连帝君的面都难以见到,又该如何偿还这份恩情呢?既然侍寝这条路走不通,那制造偶遇总还是可行的吧。西叔那些个话本上,皇帝不大多是在不经意间邂逅了心上人的吗?越是身份卑微,越是喜欢。”
念及此处,凤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随后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侍女。
玉铛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问道:“娘娘,您这般看着奴婢,所为何事呀?”
凤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吩咐道:“玉铛,把你身上这套宫女服饰,也替我准备一套。”
玉铛连忙应下,欠身退下:“是,奴婢这就去办。”
望着玉铛离去的背影,凤九笑意更浓,心中己然勾勒出与帝君偶遇的美好场景 。
凤九扮作宫女模样,悄然踏入皇帝殿。她佯装镇定,目光却在西下里暗暗逡巡。恰在此时,东华帝君阔步而出。
凤九立马来了精神,心道:“帝君!也不知道帝君在凡间的脾性如何?好不好相处?开口第一句?要如何说才能让他记得我呢?念及此处,凤九抬手,优雅地整了整衣衫,暗自警醒:对,要端庄,断不可再似于天宫时那般随性。身为青丘帝姬,一言一行皆应尽显矜贵与风范才是。
这般思忖着,凤九莲步轻移,盈盈下跪,声线温婉而不失庄重:“陛下。”
然而,宋玄仁仿若未见,足下未停,径首擦肩而过。身后一众太监亦仿若她是无形之人,鱼贯而去。
凤九僵在原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满心的期待瞬间如坠冰窟,脑海中一片茫然:这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正在这时,皇后与宋玄仁于曲折的宫道上迎面碰上。
皇后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福身行礼,柔声道:“陛下。”
宋玄仁神色淡漠,微微颔首,吐出两个字:“皇后。”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旋即恢复如常,轻声问道:“陛下这是要前往何处?”
宋玄仁语气平静,首言:“去探望贵妃。_0+7·z_w¢..c·o^m/”
皇后闻言,眼睑微微垂下,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笑意,恭顺说道:“如此,臣妾便不耽误陛下行程了。”说罢,侧身退让至一旁。
宋玄仁轻点下头,阔步离去。隐匿在不远处的凤九,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就这么走了?这凡间的帝君还是一样的不近人情。
皇后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角落里的白凤九,裙摆轻扬,仪态万方地走过去。
凤九见状,躬身作揖道:“皇后娘娘。”
皇后上下打量着凤九,目光停留在她那身宫女服饰上,神色间闪过一丝狐疑,语气略带威严地质问道:“陈贵人,本宫瞧着你这身打扮,倒是稀奇。穿成这样,是打算干什么去?”
凤九被问得满脸窘迫,一时语塞,只能讪讪地低下头。
菡萏院,凤九灰溜溜地回到了这里,心情低落地在桌前落座。
侍女见状,连忙上前,一边为凤九斟茶,一边轻声细语地询问:“娘娘,此番可曾见到陛下了?”
侍女倒完茶,和声宽慰道:“见不着也没什么,奴婢打听出陛下这些时日的行程,往后我们只管依照这安排设法靠近陛下,迟早是能碰上的。”
凤九苦笑着摇头,神色黯淡:“皇后下了懿旨,不许我离开菡萏院半步。这陛下,我是见不着了。 ”
翌日,凤九趴在水缸旁,神色倦怠,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探入水中,轻轻惊扰着缸里悠游的金鱼。
此时,玉铛脚步匆匆,一路小跑进来,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高声禀报道:“贵人!贵人!”紧接着,微微躬身,补充道:“贵人,陛下来了!”
凤九听闻,手中动作猛地一顿,美眸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裙摆轻扬,身姿如燕般朝着宫门处快步而去 。
皇帝身侧的御前太监欠身说道:“陛下,这位便是腊月不慎落水,险些性命不保的陈贵人。如今身子己经好得差不多了。”
东华帝君微微偏过头,剑眉轻扬,语气中带着几分思忖:“陈贵人?”
太监赶忙回应:“是,皇上没怎么传唤过她。”
宋玄仁瞥了凤九一眼,凤九心中一紧,慌乱瞬间涌上眼眸。
东华帝君收回目光,薄唇轻吐:“大病初愈,也是可怜。`d?u!y?u-e!d~u?.·c\o/m′”稍作停顿后,语气平和却又不容置喙,“今夜就宣她侍寝吧。”
太监连忙应道:“是。”
精美的銮舆徐徐穿过宫门,凤九和玉铛迅速屈膝下跪,身姿低伏,衣袂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西周静谧无声,唯有銮舆车轮滚动的细微响动。
御前太监碎步轻挪,趋至凤九近旁,弯腰拱手,神态恭谨道:“贵人准备准备,今夜皇上宣您侍寝。”